也难怪啊,维持了这么久的表面和平,认识也会有忍不住的时候。
倒也不是生气,只是有些事不得不纠正一下。
米松定眼看了她一会儿,语调平缓得与平常无意,独特而柔和的嗓音甚至给人一种毫无脾气极好欺负的感觉:“首先,我和许清让什么关系这与你无关,其次,我和他待在一起对他造成的困扰他自己都不在意,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她话音微顿,幽幽的开口:“管得这么宽,你家住海边吗?”
即使身上的刺是软的,但上前来招惹的人总会不小心划伤了手。
周静若就没想过她会怼回来,脸上的错愕的表情没来得及敛尽。
米松并不想在这么话题上再继续下去,刚要起身挪个位置找清净,周静若抬手拉住她,口中矫揉造作惺惺作态的词儿还没吐出口,却带动桌沿边的眼线笔掉下来,不偏不倚的,恰好落在白色的裙摆上。
眼线笔本身就是坏掉的,外层的塑料壳开裂,轻轻一摔就是黑墨水溢出来。
星星点点的墨点子如天女散花般映在裙摆上,看上去极其显眼。
一支眼线笔没多少水儿,但耐不住收到沾染的面积大。
米松脾气再好也禁不住周静若这样三番五次的找茬,她眼底掀起些蕴怒:“你不会要说‘你不是故意的’吧?”
周静若被堵得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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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让来的时候刚巧看到这一幕。
小姑娘看上去挺生气,拎着沾着墨星子的裙摆,双唇抿成一条线。
他把手上的无线话筒关了,踱步过去。
低眸轻轻瞟了眼坐在一边的周静若。
这一眼没什么情绪,周静若不知是心里有鬼还是做贼心虚,吓得脸色发白。
许清让脸色不变:“怎么回事?”
大抵是因为眼前的少年天生就带一种漫不经心的气场,天塌下来都能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处事不惊的表情,米松绷紧的神经莫名放松下来:“我裙子脏了。”
有个“不经世事”的同学不顾,哦不,应该是完全没看到周静若逐渐难看的脸色,把事情经过和对话过程从头到尾都讲述了一遍,甚至还有声有色的学着两个人的语气,连语句之间的停顿都模仿得惟妙惟肖,一个人分饰两人来了个独角戏。
旁边的吃瓜群众看得叹为观止。
许清让用纸巾抱着漏墨的笔,随手扔进桌脚下的垃圾篓里:“有黑笔吗?”
有人为难的答:“后台的笔早就在昨天全部清出去了,现在去找肯定来不及了。”
“哎呀,眼线笔行不行?也是黑色。”
许清让挑着眼梢:“有几支?”
一群看戏的众人才如梦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