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那扇门,想了想。
她就透过门缝看两眼,应该不为过吧?
这么想着,她也就这么做。
米松无声无息的靠近,门本来就是虚掩着的,透过门缝,里面的事物一览无余。
她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转,
房间并不大,贴着墙而放的垃圾篓里堆着一叠废弃的画纸,周围还散落着些粒状的铅灰和零碎的木屑。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清许清让削瘦的背影。
他坐在画架前,手里拿着画笔,动作利落的在画纸上描摹。
米松扒着门框巴望了半天,估计等他画完还要好些功夫。
她正要退出来,里面倏地传来物体坠落的清脆声响。
她脚下步子一顿,想到许清让还是个手不能提的伤员,也顾不得打扰不打扰什么的了,推门便闯了进去。
米松往前走了两步,也没太靠近。
她一脸忧心忡忡:“你没事吧?”
他闻声侧目,瞥见来人时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你怎么来了?”许清让嗓音一如既往地低沉。
她老实道:“我给你送的东西。”
“琴姨怎么没进来通知我。”
“那个阿姨说你不喜欢这个时候被打扰,”米松鼓了鼓腮帮子,似是埋怨:“你动作太慢了。”
汤都凉了。
她折腾了一整个下午在熬出来的。
许清让搭下眼角,看上去柔和了不少。
他把手里的画笔扔进脚边的水桶里,懒洋洋的“昂”了声:“是我的错。”
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话音微顿,紧接着淡声道:“你下次有什么事就直接进来吧。”
米松茫然的“嗳”了声。
见许清让要俯身捡掉在地上的调色盘,她抱着对病号的迁就和关爱,小声说:“我帮你吧。”
话音未落,就三步并两步上前,先他一步把色盘捡起来。
他伸至一半的手停在半空中,又很自然的收了回来。
许清让估摸着这丫头来了,这画也画不成了,干脆把画具先收起来。
米松完全把他当成残障人士,很自觉的上前揽活:“我来我来。”
接下来更是连许清让喝个茶,她都要帮忙递个杯子。
他笑似非笑的看着忙得满屋子跑,被脚下偏大码的拖鞋绊了个踉跄,差点摔了手里的茶具的米松,不疾不徐道:“东西都放下,这些不需要你来做,留给琴姨做吧。”
她微微喘着气,脸颊红扑扑的像是偷偷抹了化妆台上的腮红:“没关系,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