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僵硬地站在那儿不动了,然后转头,急切地寻找江渡。
手里拎的礼物掉在地上,发出声响,江渡看出他的异常,把礼物捡起,问他:“不舒服吗?”
魏清越一把捏住她胳膊,非常用力,掐的江渡都要皱眉了,但她忍着他忽如其来的怪异,只是很温柔地叫他名字:“魏清越,你怎么了?”
他问的也奇奇怪怪,眼睛不眨:“你是真的吧?不会走吧?”
江渡于是把礼物丢开,不管了,她的手指很自然地攀扶到他手臂上,在刚亮起的昏昏路灯下,跟他说:“我在这儿呢魏清越,没走,也不会走的。”
魏清越点点头,他说:“你们小区的保安为什么跟以前你家小区保安,长的一样啊?”
江渡扭头看看,好似明白了刚才他脸上莫名的恐惧,她笑笑,不停地摩挲着他的手臂:“你看错了,保安大叔都长的差不多。”
“真的?”魏清越脸上有一瞬间的脆弱感。
江渡有些忧伤地望着他,说“真的”,她手指滑下来,握住他的手:“魏清越,你现在很不好,我带你去看看医生好吗?”
“好。”他不假思索答应。
两人把礼物重新捡起,进了家门。
门打开的瞬间,旧日的光线,旧日的气息,旧日的……两位老人,容颜几乎未改,魏清越呼吸凝滞,好一阵窒息。
他掩饰着情绪,打完招呼,又把目光投向江渡。
那样的眼睛,那样的面庞,他忽然发现江渡竟然是十六岁时的样子,只是换了一头长长的卷发,仅此而已,她白白净净,眼神清澈,眉毛乌黑,只是换了发型,仅此而已。
魏清越情不自禁攥了攥车钥匙上的挂件,那只翠迪鸟。
挂件在肌肤上硌出深深印记,他低头看了看,再抬眼,江渡已经是大人模样,老人两鬓尽染风霜,皱纹深重,魏清越暗自长长舒出一口气,他眨眨眼,终于自如地介绍起自己:
“外公外婆好,我是魏清越,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我。”
“记得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外婆高兴地说,不住打量他,“你来过我们家的,考第一的男同学,对吧?”
第一名的身份,是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了,霸图如梦,魏清越嘴角勾起笑意,点着头说:“对,您还记得。”
“老头子,你也记得吧?”外婆碰碰外公,外公身前挂着围裙,一笑,还是那么响亮,“怎么不记得,要出国留学的那个小子嘛,你回来啦?快坐快坐,你小子今天有口福,我今天烧了好几个硬菜。”
江渡娇嗔着把外公往厨房推:“我们都饿了,您好了没?”
外婆把礼物接过,说:“吃顿便饭,你看,还买这么多东西,下次可不兴这么破费的。”魏清越说:“也没买什么,一点心意。”他有点不自然地说着客套话,看看江渡,江渡正抿嘴偷笑。
饭桌上,外公倒了点小酒,让魏清越喝,魏清越忙站起弯着腰,双手捏杯沿接酒,仰头印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我干了,您随意。”
江渡还是抿嘴看着笑。
魏清越就一杯接一杯地喝,好在酒杯小,外婆阻止外公:“你这老头子,回头把人孩子灌醉了,喝的难受,图啥呢?”
“你老太婆懂什么,今天我高兴,来,小魏,你叫魏,魏什么?”外公挥着手,脸一片桃花红。
“魏清越,清水的清,超越的越。”魏清越耐心解释。
聊天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外公其实不胜酒力,一碰就脸红,一喝就醉,他话很多。
“你跟江渡高中同学?”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