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惜正在想自己是应该上皇帝陛下的座驾,还是去随从马车,就看到那个已经弯腰上车的人,将目光投向了她。
看她在车下犹豫,他微皱了下眉:“你还想让我帮你关车门?”
程惜深深觉得,自己对这个人有成见是不可避免的,就这么正常的一句话,他都能说得让人七窍生烟。
她忍住自己顶回去的冲动,也低头走了上去。
马车内的空间当然很大,两侧都是舒适豪华的沙发。
车内只有他们两个人,程惜自觉地坐在了对面的位置,没有胆敢跟皇帝陛下并肩共坐。
随着马车启动,她能感觉到自己对面的将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并不胆怯地抬头直视了回去。
那个人像是早就料到她会回应自己的目光,弯着唇角笑了笑:“肃修言。”
程惜愕然了片刻,她差点听不懂这个人到底想说什么。
她当然知道皇帝陛下本人的名讳,还有哪个神越子民是不知道这三个字的意义吗?这整片方舟大陆恐怕都没有人不知道。
那个人看到她有些呆傻的样子,竟然“呵”得笑出了声,接着提醒她:“你刚才不是问了,我到底是谁?”
程惜这才想起来自己失态的那片刻,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我那时候可能是被爆炸吓傻了,陛下不用在意。”
接着她的眼前出现了一方手帕,是他递过来的,他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带着调侃的笑意:“我知道你不愿承认我是你的君主,我允许你在内心用‘肃修言’来称呼我。”
他本人说话这样直接,程惜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能默不作声地将手帕接了过来,道谢后开始擦自己手掌上的血迹。
那些血已经有些干了,擦起来多少有些艰难,她看着被染红的手帕,又想起来这流出来的血本应该是她的,但是却被这个人代为承受。
对面的人似乎是为了让她放松下来,已经将头转向玻璃车窗外,不再将目光投向她。
程惜抬起头,看到的是他冷峻的侧脸和抿着的唇角,他的脸色还是透着负伤后的苍白,脸上的神色却早就看不出丝毫端倪。
她想起来他自从受伤后除了闷哼了一声外,并没有发出其他任何声响,甚至连缝合的时候都拒绝了麻醉药。
她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您……伤口疼得还能忍受吗?”
他有些奇怪的转头看了她一眼:“你忘了我曾经是军人?这种程度的伤口,你还想听我大呼小叫?”
就算曾经是军人,皇子在军队中也多少会受到一点优待吧,难道他们还能让他上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