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里捅进来的异物,让lee紧张万分。
“轻点儿,轻点儿——”
“没事,我弄你怕什么。”秦箫淡淡说,“不动啊,听话,不动就不疼。”
有她这句话,lee就放心了些。他两眼望着天花板,手搭在她的腿上,听话地一动不动。
秦箫手很稳地按下泵头,只听气体“咝”的一声,lee眼睑反射性地抖动一下,像被刺扎了似的,瞬间闭紧眼睛,身体往后缩。清凉的药液喷洒在鼻腔深处敏感而又脆弱的内壁上,酸酸胀胀,把他的眼泪都给逼出来了,疼是不疼,可是那酸爽的感觉,顺着鼻腔直冲脑门,仿佛打通了天灵盖。
lee在床边没蹲好,一下子跌坐在地,他两手捂着鼻子,半晌后,扭头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
秦箫面色如常:“怎么样?鼻子通气了吗?”
lee从地上爬起来,接过纸巾擦鼻子,连连点头,生怕她要给自己再来一下。他现在不仅鼻子通气了,脑壳也通气了,神清气爽,世界敞亮。
阿门!
“拿去吧,自己收着。”秦箫将喷雾瓶抛给他,又拿起药膏盒子拆开,“把上衣脱了,我帮你抹药,过来。”
“别别,我还没洗澡,不——我自己来。”
“你自己能在后背抹药?”
“能能能,我能。”
lee飞快拿过她手里的药,满口答应着,像一只受惊的狼獾,遇上森林里最厉害的猎人,几乎是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
“老大,你瞧,我把谁带来了?”
门一打开,范晓志就像猴似地蹿进来,吕安常看见秦箫,情绪倒没有显得太激动,他早就从范晓志那里得知她还活着,因此面前站着大活人也不觉得意外。
人还是那个人,只是太久不见,难免有些气氛上的生疏。
吕安常打量着秦箫,她变化很大。以他的眼光来看,现在的秦箫比起以前,已经瘦得有些不健康了。他想提一句,可又觉得不太合时宜。
秦箫说:“进来吧。”
她刚跑完步回来,身上穿着运动短裤和圆领t恤,头发梳成高马尾,流了一身汗,气色红润。
吕安常跟着秦箫穿过门廊,发现客厅里还有一人。
lee窝在沙发上补觉,抱着秦箫的枕头睡得香甜,范晓志走过去,毫不客气地一巴掌将他拍醒。
“嗨嗨嗨,起床了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lee:“……”
被吵醒的人并没有起床气,但是用这种方式把人从睡梦中薅起,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要不是秦箫在这里,lee真想把范晓志套麻袋扔出去,而范晓志似乎也认准了这一点,当着秦箫的面,把胳膊勾在lee肩膀上,涎着脸问道:“咱们大p城的夜总会如何?有没有让你撞上什么艳遇?”
说着,还朝秦箫那里望一眼,仿佛故意说给她听似的。
然而秦箫没有注意他们,吕安常在和她聊天,正在谈论一些有关身体健康方面的问题。
范晓志存心想挖坑,lee并未上当,他腿夹着抱枕坐起身来:“夜总会又不是什么邂逅爱情的好地方,范警官连这点道理都不懂,怪不得找不到对象。”
“擦,谁说我没对象。”范警官被戳到痛处,他和前女友分手还没半年,现在又是一条单身狗,听见lee说这话,直接从沙发边跳起来:“行啊,你清高,你厉害,我让你办的事你办了没有?”
lee不回答,反问道:“迦夜会所捅人的命案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你们抓到了犯人,并且犯人也认罪了,不是吗?”
“胡说!”范晓志为了做戏做全套,从破旧的尼龙公文包里抓出牛皮档案夹,往茶几上重重一拍,义正辞严道:“犯人认罪,不代表案件结束。我们警方办案讲究的是依法公正,事情的起因、动机、犯罪手法,要形成一个完整的闭环,少一个环节对不上都不行。你看这案子,连着捅死七个人,可能是一个娘叽叽的醉鬼干的吗?不过是个替罪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