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布少年低下头,将布条紧紧缠住伤口。做完这些,他故意迎着顾大少爷走了两步,借着居高临下的角度,勾起嘴角露出调戏的坏笑,将方才顾少年以为的场景专门演给他看看。
“滚。”
顾衣翻了个白眼,再次躺了回去,用手捶了捶额头。
“为何这天底下的人都要杀沈大哥。连沈大哥要找的人,都想要杀他。”
“因为在你之前,很久之前,便有人来过这里了。”粗布少年坐到他身边来,“沈秋夜一别七年,只有飞鸽传书,却不知这里早已被其他人买通了。”
“谁买通的?”顾衣问。
“听闻叫做,南萧子。”
顾衣神智渐渐清醒,记忆也回来了。这名字,曾在林间小路被提及,而如今,又来了。
粗布少年从口袋中翻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小瓶子,递到顾衣跟前:“你中了方知的迷药,闻闻这个有好处。”
顾衣接着,一边自说自话,一边开瓶塞:“我得赶快……”他忽然脸色变了,在嗅到那瓶口味道的刹那就五官皱成了一团,这股恶臭让他仿佛直接从一个地狱落入了另一个地狱,手一抖差点将瓶子都扔了。
“我的个妈啊!”
顾衣发出一声哀嚎。
粗布少年看着他,颇有乐不可支,幸灾乐祸的味道:“是不是好多了?”
“你肯定是故意的。”顾衣摒着呼吸瘪着嘴将瓶子扔给他,“什么东西,这么臭!神仙都能被熏下凡了!”
“独门秘药,寻常人都得不到。”
顾衣挥着手,待那味道散了一些,发现自己却果真好了一些,犯虚的脑子逐渐清明起来,只有这身上还是有些疲乏。
“是有些用……”他赞许,重新打量这个热心助人的小兄弟,忽然发现连人名字都还没记住,“你就是那个谢……谢什么来着?”
“谢明谙。”粗布少年略带羞涩地一笑,平凡无奇的五官舒展开,别有一番阳光明媚。
顾衣记得那个大婶介绍他的原话是:不善与人接触。可这个人方才种种表现,却都不像个沉闷之人哪。
“我叫做顾衣,衣服的衣。”顾衣道,“你与那方知,是也有些恩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