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梧桐、章嬷嬷等人见状,倒真觉得江大老爷作为父亲确有悔过之心。
一个男人忙于公务,偶尔疏忽后宅,被人刻意欺骗隐瞒,也不是不可能。
“瑈儿现在在哪儿,我想见她,我要接她回家。”江宾璋心疼的流泪道。
江梧桐忙道:“江大老爷,您冷静些。我说过了,这件事是我们背着她干的,她其实并不想认您。”
“我家主子性儿倔,认准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我看这件事还需慢慢来,从长计议。您不如先把当年是谁谋害她的事儿查清楚。”章嬷嬷紧跟着说道。
三人刚稳定好江宾璋的情绪,楼下便传来小厮的喊声。牛大郎出去应对,不多时便蹬蹬上楼,焦急地对江梧桐道,“可不好了,二妹妹似乎瞧出端倪了。”
“怎么说?”江梧桐问。
牛大郎红着脸道:“二妹妹派人来说,让你们把人带回家去。”
江宾璋有些激动,恨不得立马见到女儿。他二话不说,就把牛大郎推到一边,率先出门去。江梧桐等人忙跟上去,一行人很快到了江宅。
江宾璋一见江清月,便立马热泪盈眶。不用更不用仔细问话,什么滴血认亲,他一眼就认准了江清月就是自己的女儿。这孩子长得跟她的母亲实在是太像了,五官样貌,一颦一笑,还有她眼神中的孤高倔强,这些都跟她母亲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瑈儿!”江宾璋激动地喊道。
“江大老爷,民女叫江清月。”江清月冷冷地看她一眼,转身坐下了,又抬手示意江宾璋坐下。
“你……我知道你怪我。是父亲疏忽,没照顾好你,害你被人欺辱成那副样子,都是父亲的错——”
“江大老爷,还需我再次重申你的身份么?别在我面前自称父亲,你不是,也不配。”江清月眼见着江宾璋脸色难看,继续道,“你和钱氏的事儿我知道。”
江宾璋大惊,半张的嘴一直无法合上。
“是谁害我落入护城河中,你心里清楚么?”
江宾璋愣了下,琢磨道:“八成是哪个嬷嬷心思歹毒,对你下狠手。我一定会查清楚!”
“你若是关心我,何来到今日才想起彻查当年的事。而今物是人非八年了,您还指望那一泼狗屎还呆在原地八年之久,然后等着你去发现?笑话!”江清月白一眼江宾璋,心里恶心到不行。
江宾璋终于缓了神儿过来,但他还是有些无法适应江清月的句句针刺。她此时此刻简直就像吐信子的毒蛇,一口一口咬准他,拼了命的冲他喷毒汁。
“我们是父女,哪有解不开的结。你母亲是我这一生的挚爱,我从不曾忘记过她。我跟钱氏,是在你母亲死了之后。她的性子有时候确实像你母亲,我一时——”
“别侮辱我母亲,好么?”江清月冷眼瞪他。
江宾璋被江清月羞辱的无地自容,反而有些生气。“你这孩子,到底要任性到什么时候。钱氏也已经死了,一了百了。你始终是江家的女儿,要跟我回去认祖归宗。”
“我是江家的女儿,却不是你江宾璋的女儿。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名字,叫江清月。我也只有一名父亲,是个老实的农户,叫江纯厚,而今已经死了。”
“你真是要气死我!”江宾璋气得咳嗽两声,直捶胸。
“当年我身上的伤如何,你不知情,你妻子也不知情么?是谁害的我,你心里没数?”
“她这个人心思简单,从不把人往坏处想。她必是跟我一样不知情,都被那些下贱的下人们人蒙在鼓里了。瑈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江宾璋耐着性子道。
江清月见江宾璋一脸无辜,无奈地笑了,“我就知道以前你保护不了我,现在也是。
今日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不会认你,你也可以走了。还有我的身份,不许你告知任何人,包括你心里那位‘善良人儿’。否则,你和钱氏的事儿我也没必要隐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