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闷在屋子里,谋划了两日。隔日傍晚再回绣房时,她便闻到屋内的气息不对。再看迎窗的方桌上,堆叠的花绷子似乎少了几个。江清月仔细清点,果然如此。
江清月叫来章嬷嬷:“才刚家里来过人?”
章嬷嬷想想,点头,“隔壁的吴大娘带着女儿来过。”章嬷嬷转即补充一句,“借了碗酱油。”
“借酱油需要两个人?”江清月轻轻地反问一句,顺手整理了桌上的花绷子。她们必是以为这东西堆叠的多,她没计数。
章嬷嬷见状,再联想隔壁那对母女贪小便宜的性儿,立马反应过来她们娘俩干了什么。“真真是胆大,竟敢偷咱们家的花绷子,不要脸!我这就去找她们算账去。”
“罢了,不过两样绣品。”
江清月此刻心里想着另一桩事——她的鼻子。
三年前,她重生以后,便发现自己的嗅觉变得灵敏了。起初还以为自己的鼻子只不过比别人稍微敏锐些;后来,她发现自己竟可靠着鼻子辨识陌生人的气味。最近江清月害了一场伤风病,好了之后,她就发现自己的嗅觉更加敏锐。
她甚至能闻到每个人身上独数的特殊味道,甚至可以通过空气中残余的气味,去辨别什么人曾来过房里。
才刚在她的绣房内,江清月就闻到了隔壁吴大娘的味道。
江清月眼前一亮,转即问章嬷嬷:“她们母女何时来的?”
“大约在半个时辰前。”章嬷嬷回道。
江清月摩挲着下巴打量自己的小绣房,把章嬷嬷招到跟前来。
不多时,章嬷嬷便请全家人一块行动。
头半个时辰,江北去绣房里转一圈;江清月很快辨识出来。
问秋去过绣房后,恰好等了一个时辰。江清月再去屋里也辨别出来,只是稍微费了点功夫。
如此几天试验一番,江清月确定她辨别一个时辰屋内来过什么人。如果地点转换到外面,就只有两柱香的功夫。若遇到大风天,时间会更短,而且准确率不高。
江梧桐、江北等都不知道江清月这个技能。众人都凭着对江清月的信任,配合她完成的。
江清月担心自己把实话说出去,会显得她太过异类。她这个技艺知道人越少,越安全。给自己留点秘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将来复仇,对手便永远没办法摸清她的底细。
怀家和知府夫人折腾的亲事,还亟待解决。江清月立马叫章嬷嬷和江梧桐进屋商量正事。“怀府提亲,来者不善。我们纵然有法子挡回去,但青州这地儿是不能久留了。”
江梧桐有些惊诧,毕竟青州是他们呆了三年的地方。她们江家已然扎根在此,买了宅子安置了田地。这里就是她们第二个家啊!虽心有不舍,但江梧桐还是支持二妹的决定。“现在就走么?”
“不是现在,最多是半年,走是早晚的事儿。等大姐安稳的嫁出去,我们再搬。”江清月回道。
江梧桐的婚期就在一个月后,她听这话莫名的躁郁,抓着江清月的手不放。
江清月调皮一笑,修长而白皙的食指轻轻地戳了下江梧桐的脸颊:“大姐安心,不管有没有怀府这桩事,我们都要搬走的。当初本就没打算在青州久留。章嬷嬷,这是家中的地契,暗中发卖,不得让买主泄露信息,价钱上可以稍微让步。”
章嬷嬷点头应承。
江梧桐落泪,“二妹,若真搬走,你打算去哪儿?”
“京城。”江清月清晰地吐出这两字。
江梧桐整个身躯一震,俩眼瞪得直直的,想起三年前他们在京城所遭受的凄惨境遇。三年了,仍历历在目。
“这是早决定好的事,只不过如今定了具体时间罢了。先告知大姐一声,至于江北那里,他还年纪小,我会慢慢解释给他听。”江清月补充道。
江梧桐慢慢地消化掉这些信息,点了下头。
章嬷嬷还在惦记怀府的亲事,上火道:“怀府那边二姑娘打算怎么办,若换做知府夫人保媒,怎由得人拒绝?”
“自古嫁娶讲究父母之命。我没有父母,亲事便由自己做主。我若不愿,谁敢阻拦?纵是知府夫人又如何,她又做不得我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