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天挤压的工作处理了一部分,感觉力不从心,掀翻了桌案上的各种文件,椅子一摔,走出噤若寒蝉的办公楼。
一下午没做多少事,出来已经将近二十二点。
让司机把他送到医院,肖芹峥的主治医生曹赞已经下了班,肖芹峥一回国就有苏醒的迹象,这恐怕是这段时间以来最值得高兴的事了。
病房里看上去跟上次有些不一样,关昱礼转了一圈,才发现是窗台上多了几盆绿植,罗马杆的顶端挂了两盆吊篮,藤蔓迤逦而下,常青藤的点缀效果确实不错。绿意装饰生活,极目所见让人心旷神怡。
他追肖芹峥的那会,各种求爱方式变着法的使,送过鲜花,从一支到999,从玫瑰换到非洲ju,无一例外被肖芹峥丢进学校食堂的潲水桶。
他以为肖芹峥是欲擒故纵,八年后的今天才知道他不喜欢花。
不显山不露水的高鉴昕居然比他更懂得肖芹峥的心,如果他还自欺欺人的认为肖芹峥恢复意识是因为他,那么自己都要鄙视一下自己。
说起来也是失败,他逼着肖芹峥喜欢自己,对方却誓死不从,从八年前睡到今天不愿意醒来,只是因为他醒过来也没法改变被禁锢的死局。
他把秦徵当成一个玩-偶,任意作-践,那人却一根筋的喜欢他,跟着他,到他准备把感情分一点出来,那人又不要了。
为什么会这样?
他想不通……
……
别墅到了夜里格外的幽静,窗外树影婆娑,张牙舞爪的印在窗玻璃上,秦徵惊醒了不止一次,每次惊然一瞥,都以为是无声匍匐在窗子上窥视他的鬼影。
他无法入睡,从获救到昨天,关昱礼都寸步不离的守在房间,他犯-贱般的安心。
他知道对关昱礼的依赖跟倾注的感情一样,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产物,得不到好下场。
所以必须要忘记他。
好冷。
他搓了搓胳膊,可能是饿了,也可能是夜里下寒气,郊区多丘陵,即使是盛夏也比不得市区。
他爬起来想关掉空调,刚刚坐起,低血糖一样的眩晕促使他不得不抓-住床头柜,等眼睛能视物了才缓缓站起来。
地上铺着一层地毯,踩在脚下像是绵-软的云,整个人都像是空心的,唯独脑袋重逾千斤。
爸爸早逝,妈妈瘫痪,即便是长在现如今物质不缺的年代,他还是吃过苦头的,就算是后来开始拍戏,生活品质随着宽裕的收入改善不少,也很注重锻炼身体,加上拍戏也是个体力活,身体素质一直都保持得很好,何曾孱弱至此。
关掉空调还是冷,他摸了摸额头,自己摸不出来有没有发烧。重新躺回床上,剧烈的眩晕再度来袭,整个世界都在疯狂转动。
他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有人在耳边桀桀的笑,他掀开沉重的眼皮,却看到身处的环境并非是别墅的卧室。
似乎是酒店鲜为人知的后巷,通常都是酒店方安排被记者围堵的公众人物撤离的隐蔽通道。
巷子狭长阴暗,坑洼的水泥路两旁是酒店的排污管道,路面污水横流,一股股霸道的潲水味充斥鼻腔。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睡着?
他想起来了,刚才在洗手间碰到高家的那个高鉴昕,上来就抱着他亲,外套和衬衫也在厮打中被撕烂,那变-态还是个练家子,厮打中清醒了些,非但不道歉,居然还给他小腹踹了一脚。
操!
秦徵捂着肚子干呕,在心里暗暗发誓,下次碰到姓高的那个变-态一定要把他胳膊腿-儿全给卸了。
巷子尽头的灯光忽明忽暗,秦徵抬起头来,看着五六个逆光的身影往这边欺近,顿时感觉不对劲儿。
他边后退边掏出手机拨通了快捷键,拨号音冗长而沉闷,秦徵心跳如擂鼓,冷汗顺着额头滑到脖子根,瞳仁猛的一缩,在那些人追过来的第一时间拔足狂奔。
&ldo;怎么了又?&rdo;电话终于通了,问是这么问,却不等他开口就劈头盖脸一通牢骚:&ldo;我这要登机了你打电话来?算了算了,你什么都别说,我回来给你带礼物,挂了啊!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