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回了虞渊,他去哪里找她。
于是迟怿一挥袖便把她收进了袖子里,把她也带进了青帝宫,带到他的住处。
青帝宫当差的神使看见神君衣着破败地回来,又惊又喜,纷纷围上前,问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身体可恢复了,上次匆匆回了蓬莱,这次可要多待几天。
可是迟怿此时真的没工夫回复他们的嘘问,他袖子里还收了一位最没耐性的神女,只能匆匆从他们中间穿过,跑回自己的小筑,又布了三道结界。
迟怿连忙将式微从袖子里放到床上,却见她已经睡着了。
难怪她这么老实,原来是已经睡了。
他一挥手,各种帘幕应势合上,房间顿时暗淡了许多。
他靠在她身边,为她理了理头发。疲惫侵袭他的意识,他不知觉也睡着了。
在外面守候的神使却一个比一个疑惑。小神君一向仪表堂堂,何时有这般有失修饰的时候,几天不见,性子也变了许多,上次回来还是不管对谁都客客气气的,这回竟然对他们明显摆出了不耐烦的姿态,而且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什么都没说,陛下与夫人也没去拜见就跑回了自己的小筑。
他们还是去禀报了青帝陛下神君归来的消息,青帝陛下也挺震惊的,自己的儿子竟然不打一声招呼就回来了,回来了还没有来参见他。他赶到迟怿的小筑,却见布起的三道结界,挡住他的去路。
想破迟怿这三道结界对于青帝陛下而言自然不难,只是迟怿一布就布三道,显然是不想被打扰。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仔细询问神使们,也没有得到什么反常的消息,大概唯一的反常就是他失礼的态度以及那三道结界吧。
于是青帝陛下也索性不再管了。
迟怿与式微一枕五日,迟怿终于恢复了点精神,式微却还没醒过来。
迟怿收拾了一下,打算去参见父亲母亲,才刚出房门,便被屋外耀眼的阳光闪得眼睛胀痛。
他走出结界,询问一个神使,便由他带路去往青帝陛下处,留下的神使往迟怿刚刚走出来的地方一摸,立马被击打了一下,显然迟怿还没把结界撤掉。
青帝陛下见到儿子,却没有立刻搭理他,把迟怿晾在一边好一会才说:“你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五日不出,终于想起我这个父亲了。”
因为没有得到父亲的许可,迟怿一直半躬着身子,说:“是儿臣失礼了。”
不,两万岁不到的神君,总要有点情绪波动才像样。旁的仙友不知道,总是称赞迟怿有他这个青帝的温文风范,可在他眼中,自己这个儿子,其实更像他母亲,寡言少语,温和端庄。只怪自己当初没有多陪陪他,让他整日与他母亲一起,学足了他母亲待人接物的态度。以为将他送到外面总能激起他的玩性,却不想给他挑错了去处,几千几万年未有转变,还变本加厉了。此次下凡历练,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有这样的转变。
只是突如其来的变化,不知是福是祸。
青帝调侃道:“你最近倒是回来得勤,以前一走就是几千几百年见不到影子,你母亲不知为此费了多少笔墨。”
迟怿无话可说。
青帝陛下注意到了迟怿的虚弱之态,问:“凡间的妖物这么厉害?”
迟怿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他觉得最好不要把虞渊发生的种种告诉父亲,于是继续保持缄默。
青帝陛下以为迟怿是为调侃他久不归家本事又没有精进多少而感到羞愧,雪上加霜来了一句:“看来你的修行还不足啊。”
青帝陛下对自己这个儿子还是很放心的,虽然性子疏懒了一些,不过正好可以沉心静气,稳固根基,何况修为一事,也是要机缘的,而且他还年轻,不用着急。
不过,他这个万事无所谓,一切按部就班、不急不缓的儿子,竟然有一天有所诉求,真是难得。
那日,迟怿回到青帝宫,问他:“父亲,如何提高自己的剑法?”
正巧他所求之事已有回音,于是青帝陛下说:“怿儿,剑神已经答应教你剑术,他已经去信到蓬莱,不日你便可以去向他请教。”
这么快就得到了回信?
只是这一去,非万年不能回蓬莱,他想起式微,心中犹豫,说:“再说吧。”
青帝陛下也是见迟怿第一次用心在这上面,而且态度急切,所以才促成了这件事,没想到事到临头,他反而退缩了,不知为何。
还不等青帝陛下细问,便见迟怿有不支之状,于是连忙下殿,探了探迟怿的脉搏,心中一惊。
青帝陛下紧皱眉头,问:“怎么会有这么重的阴寒之气侵入你的心肺?幸好大部分寒气已经被逼出,心脉无损。只是为你护住心脉的这股神力亦属阴象,虽然为你解了心肺之苦,还是或多或少损了你的身体。为你护住心脉的天神是谁?我亦未曾见过如此神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