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看着铜镜里的成双对影,她还在想,说不定他们没有那么不合适,她会尽量收敛一些脾气,不让他父母讨厌。
她紧张了整整一晚上,从衣饰到妆面,每一样都尽量做到得体。
可是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她再怎么精心准备与掩饰,都不会变得合适,从她从他腰间抽走谷寒那一刻起,她就已经知道了。
他们一个是众生嫌恶的不祥神女,一个却是素有美名的儒雅神君;她从来不守规矩,他却恪守法度;她要杀狼妖,他却不会让她肆意妄为。
明明知道那天有多重要,她却没有办法为他暂时放下那些恩怨情仇。
可能她从来没有像他喜欢自己那样喜欢他,或许只是因为孤单久了,希望有个人能陪在自己身边,这个人,不是一定要是迟怿,别人也可以,只是他那么倒霉,被她逮到。
他要是知道,会被气死吧。
还好,她就要死了,他永远不会知道了。
式微毫不迟疑地迈进旸谷。
隐苍君目送式微远去,直到最后的模糊背影也消失在茫茫雾气中,才转身离开。
他绕了弯儿,来到青帝宫。
青帝陛下亲自出来迎接他,隐苍君意思着客气了一下,说:“怎敢劳烦青帝亲迎。”
青帝并不吃他那套。
隐苍既然来了,也省得他专门下界跑一趟,于是直切主题,说:“犬子迟怿中了隐苍君的金蛇缚魂术,已昏迷五日,还要请隐苍君为犬子解除。”
隐苍心里很明白青帝放下身份亲自来迎接他这个妖物是为了迟怿,说:“那日将迟怿神君送到青帝宫,因为还有急事,一时之间忘了给神君解术。本座今天,正是为神君解术而来的。还请青帝带路。”
青帝陛下领着隐苍往迟怿的小筑去,隐苍示意青帝等在小筑外,独身进了迟怿的居处。
美好如兰蕊菊英的神君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双眉紧蹙,不知是陷入了什么梦魇中。
隐苍伸手探在他额头,“解!”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迟怿才恍恍惚惚醒过来,耳边传来不紧不慢的声音,“比我想的要快一点。”
迟怿转头看见,隐苍正坐在小几边饮茶,立马警惕起来。
“年轻人,不要急躁。”隐苍君把杯子举到鼻尖,嗅了嗅。
嗯,青帝宫的香茗确实比妖界的妖清远醇香一些。
迟怿问:“式微呢?”
“你跟她倒是默契,醒来第一个问的都是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