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哎呀”一声:“可以了可以了,再吹就过了!”
贺栖洲当没听见:“三日后,敌方将领带兵前往战场,要我说这确实是个实诚人,见没等到秦将军,他竟也不撤退,就带着大军,在那足足等了一日!结果呢,到傍晚收到了秦将军的飞鸽传书:实在抱歉,在下睡过头了。”
辞年一愣,竟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呢!”
秦歌急急道:“怎么我说要讲贺栖洲的故事你就百般警惕,他揭我老底你这么来劲啊!”
“然后?然后他们就又约了三日后再战,三日之期到了,敌军将领如期而至,他心里一定想着,这大孟子民向来守信,言出必行,我一定能等到对面那位将军的!”贺栖洲一拍手,“好!这一等又到傍晚,秦将军没来,送信的鸽子来了:实在抱歉,在下没吃饱。”
“你才没吃饱!瞎编有个限度啊!”秦歌几乎跳起来,“贺栖洲!给点面子行不行!”
“不行。”贺栖洲又咬了一颗山楂,“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敌方将领耐着性子,又约了三日之期,这一次,这位死心眼的将领学聪明了,他故意傍晚才赶到战场,果不其然!”
辞年跟着他一同道:“秦将军没来,鸽子来了!”
话说完,辞年笑得前仰后合,他的声音本就清澈,这么一笑更是格外悦耳,贺栖洲也跟着笑,只留秦歌那脸一会红一会白,他急忙辩解:“这叫策略!策略!你们懂什么!缓兵之计!”
“这一次,秦将军的信上写着:实在抱歉,在下不想来了。”贺栖洲一本正经,“这策略简直惊世骇俗!说放你鸽子就是放你鸽子,理由都懒得找!地方将领带兵白跑三趟,心里郁结,又觉得自己这几万大军活活被戏耍,一时气不过,竟口吐鲜血,活活气死在阵前。说时迟那时快,趁着敌军士气涣散,秦将军带兵从峡道理杀出,将没了主将的敌军杀个片甲不留!”
辞年极给面子的鼓起掌来:“好厉害啊!”
贺栖洲轻轻笑了一声:“从此之后,秦将军在大孟的名头就打响了,这鸽子……自然也是越放越顺手了。”
这一通编排,闹得秦歌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他哽了好一阵,才道:“行了行了行了!别折腾我了!赶紧吃饭!合着我就不改蹭你这顿饭,我秦某人错了,还请二位大人大量,饶了我好吧!”
小二在门外呼喊一声,陆续上菜,这顿给辞年接风的“年夜饭”,才算正式开启。
第五十四章尘埃定雪落长安径
好在送菜的小厮进来时,辞年及时戴上了斗笠,这才没有吓到人。
斗笠虽然轻巧,但大晴天的一直戴在头上,也难免会引人注目。辞年摘下了小小的斗笠,将它放在了一旁的座位上,秦歌瞟了一眼,道:“这个一看就是栖洲做的。”
辞年奇道:“你怎么知道!”
秦歌道:“他手艺好得很,以往我缺了鸽子笼,都得求他给我做!”
贺栖洲给辞年夹了个鸡腿:“别光说话,快吃,晚了这人要把你鸡腿给吃了。”
秦歌“啧”了一声:“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贺栖洲头也不抬:“是。”
“我……”明知与贺栖洲斗嘴没有结果,秦歌却偏偏总是不服输,两人毫无意义的争斗到此为止,秦歌灌了口茶,抹了抹脸,“对了,我这连夜赶回来,就是为了进宫把你捞出来呢,谁想我刚进宫就撞见小傅子,他同我说你已经出来了!”
辞年抬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
秦歌大惑不解,贺栖洲笑着补充道:“对,他把我救出来的。你不是查抄相府了吗,那点来龙去脉,想必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秦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就说这事不可能是凡人所为,还真是你啊!”言罢,他又赶紧压低了声音,道:“不过这事咱们知道便罢,也别往外声张。”
贺栖洲道:“只要你管着你那张嘴,自然无人声张。”
“唉你……”秦歌莫名又被噎了一下,佯怒道,“还想不想听了!”
“想想想,还请秦将军细细道来。”贺栖洲面无表情地应和着,又给辞年夹了个鸡腿,“快吃。”
“我今天上午一进宫,就撞见小傅子了,他说皇上大发雷霆,半宿没睡,让我没什么大事千万别再去惊扰皇上。我说这事可蹉跎不得,我有天大的事要见皇上呢!”秦歌微微一笑,“真按你们预想的那样,这三王爷孟祚祥,接了信件,马不停蹄赶往西北境,与顾平川会合,明明那封回信里只说了越快越好,也不知这三王爷怎么想的,竟一定要求顾平川赶紧发兵,最好赶在年前将长安拿下。”
贺栖洲轻笑一声:“愚蠢。”
“何止是愚蠢,简直愚不可及!我和白校尉一并前往,你知道当我们赶赴西北境时,他们才集结了多少人马吗?”秦歌晃晃右手,比出五根手指。
辞年看了一眼,道:“五万?”
秦歌“噗嗤”一声:“五千!”
贺栖洲惊道:“就五千将士,也敢杀入长安?”
秦歌一听这话可就来劲了,他坐直身子,摇头晃脑,尖着嗓子道:“那长安城里,有几个能打仗的啊!西北境就一个顾平川将军,那也是我们三王爷的人了!就凭长安城里那几个酒囊饭袋,别说五千!五百我也敢带兵杀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