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抢在前头,是因为她知道,徐清砚将要说出一些婉转的话来告知自己,让自己不要起非分之想。虽是那些话他会说得极其小心,可秋丝语也会觉得心痛。
“啊?啊。”
听了秋丝语的一番话,徐清砚有些茫然啊了两声,但这两声中却是充满了意外与失落。
他没有想到,秋丝语会如此地拒绝了自己尚未表明的情意,自己心中的男女之情,在秋丝语的心中只不过是恩情之上的兄妹之意。如此看来,还是自己多情了。
失落之余,徐清砚也庆幸自己没有先开口,否则秋丝语必定会因恩情而陷于两难之地。
许清砚想到此处,苦笑地摇了摇头,说道:“原来你是如此想的,啊,那个,有…有你这样的妹妹,我…我也觉得很…很高兴。”
一句简单的话,让徐清砚说得断断续续地。
“徐大哥,刚才您唤小妹,是…是有什么事情吗?”顶点小说
既然已经将话提前说出,秋丝语觉得自己也能承受得住了。所以,她想听听徐清砚究竟会如何说。
徐清砚再是一怔,心中暗道:“你都将我视若兄长了,我还说什么呀?”
故此,他苦笑地说道:“啊,也没什么。就是我那日给步夜买玉牌时,也看到了一块不错的玉佩,我寻思一直没有送过你什么,就买了下来,当个物件送给你。”说着,他从衣袋中取出一块润白的玉佩递给了秋丝语。
秋丝语没有想到徐清砚会送自己礼物,心中的痛倒是缓解了许多。她将玉佩捧在手心,强笑地说道:“谢谢您,让徐大哥费心了,我先回去了。”
话一说完,秋丝语便笑着转过身,向家中的院门走去。徐清砚没有看到,当秋丝语转过身时,她的脸上早已是泪流满面。
屋内,身子大有好转的秋夫人站在秋丝语的房门口,望着烛灯下独自流泪的女儿,她叹气地摇了摇头。她知道女儿为何伤心,更不忍心看着女儿流泪。可无法实现的事情,自己这个妇人又能如何呢。
这时,在外与妹妹玩耍的秋步夜跑了进来,见到长姐在流泪,赶忙轻声地问道:“长姐,您这是怎么啦?是谁欺负长姐了吗?”
秋丝语擦拭了一下眼泪,轻抚着弟弟的头,说道:“哪里有人欺负姐姐,姐姐不过是一时迷了眼睛罢了。”
秋步夜听长姐如此说,也便信了,转身对母亲说道:“娘亲,今日我听泠姐姐说,长姐与徐大哥琴箫合奏了一曲,泠姐姐说甚是好听。”
秋夫人见儿子提及抚远侯,怕再伤女儿的心,便递着眼色让小步夜出去。
可惜,小步夜并未看到,依旧自顾自地说道:“泠姐姐还说是琴瑟在御,莫不静好。步夜知道那是诗经中的一首,步夜会背的。”
说着,他便背着手,摇晃着小脑袋诵了起来:“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小步夜刚一背诵完,突然发现长姐握在手中的玉佩,新奇地问道:“咦,长姐,您这玉佩是才买的吗?怎么步夜从未见过?好像比我这块好上许多。”
秋夫人闻言,也走到近前,向女儿的手中望去。
秋丝语见母亲望来,忙起身将玉佩递给母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今夜,徐大哥婉拒女儿,送了女儿这块玉佩。”
秋夫人接过玉佩,垂眼望去,只见凝脂白的玉佩上没有一丝瑕疵,握在手中温润无比,她即刻便知晓这块玉佩定是价格不菲,心中不由地起来疑。
再细细看那玉佩上的图案,竟是雕刻着一茎两花的并蒂莲,莲花雕琢精巧,栩栩如生。
秋夫人心下一惊,赶忙望着女儿问道:“语儿,抚远侯爷是如何婉拒的你呀?他说了些什么?”
秋丝语见母亲的神色不对,有些狐疑地回道:“徐大哥什么都没说,就送了女儿这块玉佩。是女儿替他说了,女儿与徐大哥说,只是当他是哥哥。”
秋夫人听闻,笑着将秋丝语搂在了怀里,轻声说道:“我的傻语儿,侯爷都没有说话,你乱替人家说什么呀。你看过玉佩的雕花了吗?”说着,她将手中的玉佩递到了女儿的眼前。
“这是并蒂莲。”秋夫人松开女儿,笑着继续道:“语儿知道并蒂莲的意思吗?为娘告诉你,并蒂莲又称同心莲,茎杆一枝,花开两朵,是同心、同根、同福、同生的意思。”
秋夫人拉着一脸惊讶之色的女儿坐在了鼓凳上,继续说道:“再说了,这男子要送女子物什,那可不是什么都能送的。就说着玉佩,若不是两情相悦,心有所属,那可是万万不行的。你也听了夜儿背的啦,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你看看,这可不是一般的杂佩呀。”
秋丝语听母亲如此说,慌忙拉住母亲的手,问道:“娘,您的意思是说徐大哥并不是要婉拒女儿,而是要向女儿表明心意。”
秋夫人微笑地望着女儿,轻轻地点了点头。
秋丝语哭红的双眸瞬间大放异彩,但转瞬又暗淡了下去,且带着哭音说道:“可,可女儿与徐大哥说只当他是哥哥呀,女儿以为他要婉拒,才那样说的。如今,是我误解了徐大哥,徐大哥听了女儿这般无情的话,要有多伤心呀。娘,我该怎么做呀?”
秋夫人再次将女儿搂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背说道:“没事的,既然知道了侯爷的心,明日你带着这块玉佩与侯爷,就说你不愿做侯爷的妹妹,要做这并蒂玉莲,侯爷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