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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安川行亲自来到恒远侯府将昭阳郡主的画像给了容温,容温坐在书案前提笔作画,将母亲的样貌临摹了一遍又一遍,直至她觉得将母亲的画像作的满意了,才放下手中的笔。
夜间倒是做了个舒心的梦境。
翌日,便是重阳节了,这一日,恒远侯府很热闹,容温也不能再继续闷在自个的院中,一早去与老夫人请了安,就留在了静安堂,今儿恒远侯府里的所有人都在老夫人的静安堂里一起用家宴。
自从上次在净音院的夜里与顾慕见过一面后,她又有些日子未见过他了,她落水的事好似已过去了很久,如今她的梦魇也好了,老夫人也不再骂他,今儿是重阳。
他自是也会回来恒远侯府。
临近午时,一家人都已到齐,容温被顾书瑶拉着去府中的兰香园里摘凤仙花染指甲还未回去,叶一在一旁提醒着:“姑娘,时辰不早了,再不回去老夫人要命人来找了。”
两个人就将指甲上的凤仙花给拿去,指甲粉红,颜色虽不重,却也极为好看,衬的指节更加白皙,表姐妹两个人扯着手,脚下步子急慌慌的往静安堂里赶,刚转过游廊,就与忙完公务回侯府的顾慕碰上。
顾书瑶这些日子对她哥哥的怨气早不见了,上前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哥哥,容温在她一旁唤了声二表哥,顾慕颔首,应了声,随后继续向着静安堂走去。
容温和顾书瑶也不再慌了,反正顾慕都还没到,祖母就算是责怪,也怪不到她们头上,而且,他未到,家宴肯定还没开始,两个人默默的跟在顾慕身后,也不言语了。
他们三人到了静安堂,热热闹闹了一会儿,家宴也就开始了,老夫人前些日子为着苏盈与容温说了那些话,心里也不爽快,今儿一大家子都在一块,昭儿如今不止长高了,嘴也越发的甜,一声一声的‘曾祖母’把老夫人喊的乐呵呵的。
人上了年纪,就喜欢热闹,静安堂里欢声笑语。
容温和顾硕坐的紧挨着,今儿是重阳节,家宴上用的是菊花酒,容温没怎么动筷子,只是连用了两杯酒,顾硕不知她有酒瘾,怕她吃醉了,开口说道:“表妹,多吃点饭,小心醉了。”
他说完,给容温往面前的玉碟里夹了虾仁与素菇,容温侧首看着他,倒是乖乖的把酒杯放去了一旁,拿起筷子夹菜吃,待到家宴结束,昭儿拉着顾硕让他教他用弹弓打鸟儿。
除夕日那夜,顾硕记得清楚,容温也很喜欢打弹弓,他问容温:“表妹一起去吧,正好走动走动。”容温不太想去,可她又觉得刚用完午膳也无事,就陪着昭儿去玩会儿,还未开口,老夫人就先唤了她:“阿梵,过来。”
容温去了老夫人那儿,顾硕本欲等她,被昭儿拉着衣袖硬往别处拽,顾硕只好先陪着昭儿出去了,其实,容温去不去打弹弓,都行,只是,今儿二哥也在。
虽然这些日子他都没回过侯府,也未再提起那夜的事,俨然已不再执着于表妹,可他心中终究是有些不放心,怕二哥欺负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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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硕被昭儿扯着离开,用过午膳后的静安堂逐渐静下来,顾书瑶和容温两个人一左一右靠在老夫人跟前,顾慕就坐在一旁垂眸品茶,他不言语,坐在那里很安静,日光打在他俊朗的眉眼上,颇为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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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书瑶与容温给老夫人也染了指甲,祖孙都乐呵着,老夫人一边听顾书瑶小嘴叭叭的说个不停,一边抬眸看了坐在那里的顾慕一眼,她清了清嗓子,唤他:“观南。”
顾慕闻言对着老夫人颔首,一副稳重温润认真悉听的谦谨神色,老夫人一时被他这副神态整的不知该如何点他了,只随意道:“听闻陛下同意了你上书的新法,你这段日子忙,也正是用人的时候,多提点些你的兄弟。”
顾慕颔首:“听祖母的。”
老夫人眼角余光看了下容温,又对他道:“待阿梵和言松成了婚,日后,阿梵就是你的妹妹,你作为他们二人的兄长,更应该有做兄长的样子。”
顾慕神色不变,依旧是谦谨温润的神态,对老夫人道:“祖母多虑,我昨日便与陛下说起过,言松做事稳重,德州的公务办的亦不错,陛下已让他跟在祁将军身边做事。”
他这般言说,老夫人满意的点头:“兄弟之间,本就该如此。”
老夫人的指甲染好了,不远处的古槐树下顾硕带着几个孩子在那处玩,也不知为何,昭儿与顾书凡动了手脚,两个年纪相差五六岁的孩子打了起来,顾硕将他们给拉扯开,结果昭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顾书凡见他哭,上去直接用手将昭儿的嘴给捂住,顾硕一边拉扯一边训斥,引得这边也听的清楚,顾书瑶爱看热闹,也知她哥哥适才说了违心话,心里不知憋着什么坏呢,她不想再待在这里了,起身提着裙据就跑了过去。
顾慕起身,向老夫人这边走近了几步,对老夫人道:“我来侯府时,给祖母带了几壶我自己酿的菊花酒,里面加了些安神的药材,倒是忘在了马车里,不如让表妹随我去取来。”
他神色平和,话语淡然,甚至看都不看容温一眼,老夫人近来确实有些难以安眠,她看了眼一旁的容温,清了清嗓子道:“也好,阿梵去与你二表哥把菊花酒取来罢。”
容温点头:“好。”
她如此乖顺的应下,老夫人又深深的将她看了一眼,前些日子还只是性子沉闷,这会儿倒是更为没了心气,也不知这几日她将自己关在净音院里都是怎么过来的。
容温与顾慕一同走在侯府的石子小道上,如今已入了秋,路两边的石榴树都长了花苞,好似随时会绽放,容温只垂眸认真看着眼前的路,真如老夫人所说,她不再像只心气高傲的狐狸,而像只乖顺的猫,亦或是被人折了翅膀的鸟雀。
顾慕侧首看着她清瘦的脸颊,神色凝重,冷白指节在腰间的鹤纹白玉处轻抚,直至走出恒远侯府的正门,他也未有言语。
云烛坐在马车上看到他家公子走过来,上前行了礼,随后在看到容温时,利索的进马车提了两壶菊花酒,手中又拿了只方方正正的古檀木盒,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