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了兴致,问顾慕:“所以,二表哥上次在寿安寺里说酒葫芦里的酒是你酿的,就是这位老先生授于二表哥的手艺?”
顾慕颔首:“是,不过我并未学到精髓,今日把他请来亲自教你,你若有何疑问尽可问他。”
容温应了声,想起那日在城外寿安寺用的杏花酒,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一颗小心脏逐渐兴奋起来。
她本是要先回木桂院换身束腰的轻便襦裙,方便等下跟着老师傅学酿酒,与顾慕一同行至游廊转角时,顾慕同她道:“先随我去木莲院,有东西给你。”
容温止了要回木桂院的步子,轻轻‘哦’了声,也未问他要给她什么东西,随着他往他院中走去。
入了顾慕的书房,容温等在门前,看着他朝着一排古檀木书架后走去,片刻后,又看到他走出来,手中拿了把精巧的弓。
一眼就能瞧出来,是女子用的。
顾慕走上前递给她,嗓音温润:“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想要学好骑射,得有一把顺手的弓,姑娘家若是用傅瞻这种武将的弓学习射术,手怕是要废了。”
容温抬手接过来,垂眸看着这张精巧的小弓,纤白指腹轻触了下弓身,光滑而微凉,似是鹿角做成的。
上面还绘有与顾慕马车车厢外同样的彩莲。
容温正仔细瞧着,顾慕的嗓音又落在她耳边:“我命人在后园开辟出了一块空地,过几日收整好了,我教你射术,待到冬日闲暇时,便可一同去城外狩猎。”
容温的指节勾了下牛筋做成的弦,眉目间缀了笑意,抬眸看着他:“谢二表哥送的弓,二表哥公务繁忙,不必亲自教我射术,有时间了让三表哥教我便是。”
顾慕眉心微动,情绪不显:
“言松他刚去兵部任职,不可松怠,射术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去找他,以免耽搁他的正事。”
顾慕的语气中尽是怕她耽搁了他三弟的仕途,容温不置可否,又垂眸看了眼手中的弓,低声道:“那我先回木桂院换身衣服,等下与二表哥一同去找老师傅酿酒。”
顾慕颔首。
容温出了木莲院,净思看到她手中拿着的这张弓,一时间心里的话就要冒出来,上前与容温道:“表姑娘可喜欢这张弓?”
容温点头:“喜欢。”她确实是很喜欢。
净思乐呵一笑,以他家公子的心性,自不会与表姑娘多说,公子不说,这不就到了用到他的时候了?净思暗戳戳为他家公子说话:“表姑娘不知,为了让人制作这张弓,我家公子费了不少心力,足足花了半月时间去寻上好的鹿角,又寻了弹性极好的牛筋,这上面的彩莲还是我家公子亲手画上去的呢。”
容温间净思说的情绪激昂,边走边回着净思的话:“二表哥有心了。”
净思:……
何止是有心,净思见容温似乎没能领悟他的意思,又继续道:“公子还请了铸箭名士符州三郎花大价钱给表姑娘铸了箭,听闻,符州三郎每年仅铸十箭,极为难求。”
容温轻轻应了声,听着净思在她一旁跟她说了这么多,她心思微动,突然问净思:“这一副弓箭花了你家公子多少银子?等下我让叶一给送来。”
净思懵懵的,表姑娘——这是以为他是在为他家公子讨银子?
他急忙解释着:“表姑娘别误会,我并不是来跟你讨要这副弓箭的银子的,是想说,”净思顿了顿,怕多了嘴回去挨公子的骂,思忖一番:“是想说这般名贵的弓箭与表姑娘很是相配。”
容温秀眉微蹙看着净思,起初她不知制作这张弓箭花费了这么多心思,这会儿l知道了,心里总归是不踏实,轻声道:“这么贵重,不然你还是拿回去还给你家公子吧。”
容温话落,净思在心中‘哎呀’了一声,他怎就好心为公子说话,成了这副局面,净思给吓坏了,公子好不容易送出去的,若因他的多嘴再给还回来,他可就要在公子面前长跪不起了,他心思流转,有了主意:“公子送出去的东西定没有收回的道理,表姑娘若觉得收了如此贵重的礼物不踏实,不如——给我家公子还礼?”
容温在心中默念。
还礼?
她还他什么呢?
净思见她不再说,长吁了口气,也不敢再上前跟着,若表姑娘真的给公子还了礼,公子一准会视若珍宝。
——
容温回到木桂院换了身束腰的豆绿襦裙,方便等下跟着老师傅酿酒,她去到府中的莲园时,正好顾慕从莲园里走出来,容温轻声道:“二表哥这是要去哪?”
顾慕:“接你。”
“嗯?”容温轻疑了声,问他:“什么意思?”
顾慕走近她,垂眸低声道:“这位老师傅脾气有些古怪,他酿酒的手艺向来不传人,我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