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晏神色意外,不想他心中所想,竟如此简单。
活久一点么?
嬴晏琢磨着这句话,蓦地想起与谢昀初遇那日,他面色苍白倒地,压在她身上许久起不来。
是了,谢昀身体有恙,似乎症状颇重。
原本模糊的记忆,骤然变得清晰,一瞬间的功夫,嬴晏脑海中便过了许多东西。
难怪谢昀会医,且医术如此精湛,原来是为了调理自己身体吗?
嬴晏胡思乱想了一通,心脏仿佛被狠狠撞了一下,她愈想愈慌,看向谢昀的神色逐渐变得怜惜,搭在他肩颈的手紧了又紧。
“二爷一定会长命百岁。”嬴晏轻软的声音融了万般坚定。
谢昀深深看她一眼,捏了捏她脸蛋:“好。”
见人承诺,嬴晏松了一口气。
没等多平息一会儿,谢昀忽然道:“鱼儿佩一事,我已派人去查。”
嬴晏大吃一惊,袖口下的手指紧张攥起,他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昀见人又惊又慌,勾了勾唇角,故作意味深长不言,只垂着一双幽凉眼眸看她。
直到嬴晏不安的张口好几次,谢昀方才失笑,缓缓道:“鱼儿佩是我送你三哥的。”
嬴晏小嘴微微张,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置信之事,神情呆若木鸡。
“你……”
*
彼时,山海关。
陈文遇坐在椅上,面色稍显苍白,眉眼阴郁不散,他衣袖不显地压挡在腰腹处。
下首跪着数名宦官,神情惶恐不安。
一位披盔戴甲的将军坐在另一边,正是沈嵩。
这次幽州之行,两人间并不愉快。
有陈文遇在身侧,沈嵩做事束手束脚。
三日前,沈嵩乍闻陈文遇染疾,闭门不见人的消息,本喜上眉梢,直到第三日仍瞧不见陈文遇身影,终于琢磨出了一点不对劲来,今日便强闯了陈文遇的院子。
沈嵩不着痕迹地扫过陈文遇脸颊,苍白不似作假,他挥了挥手,有兵士捧着药材上前:“听闻陈公公染疾,特意准备了一些药材。”
沈嵩不是愣头青,场面话说起来也颇有一套。
陈文遇笑道:“有劳沈将军关怀。”
沈嵩心中仍觉怪异,眼神狐疑地从陈文遇脸上扫过,却没瞧出半分异样,又道:“陈公公身体有恙,怎不请医师入府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