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从父亲处回来,提及母亲身体,他便想起了嬴晏,想起昨夜嬴晏辗转难眠,又想起上一世两人见的最后一面时,她苍白消瘦的模样,像是久病成疾。
他已经许多年不碰医,有此殊荣者不过嬴晏一人,好心给诊脉,她还不领情?
嬴晏默了默,她的确不愿意。
她女扮男装一事,牵扯甚广,在不能保证谢昀会救她一命之前,不敢轻易暴露身份。
至于以后身份暴露时,谢昀会不会因她骗他而震怒,只能以后再言了。
身负女扮男装之罪,遮掩骗人,也非她所愿。
谢昀看出她心中所担忧,正要嗤嘲一句蠢东西,只听嬴晏先他一步说话。
她面上一副神色难于启齿的模样,小声道:“二爷,我身子有异,脉象不准。”
谢昀挑了下眉,似笑非笑:“是么?”
他嘴上虽是在说,心里却已静下,感受着手中脉象。
不浮不沉,和缓有力,身子的确康健。谢昀安心。
“……是。”
嬴晏点头,语气艰难道:“若是二爷把脉,可能会有异常之感。”
谢昀松了手腕,好整以暇问:“有何异常之感?”
静悄的屋室内,嬴晏一颗心怦怦直跳,紧张的不得了。
人在紧张时,总是容易自作聪明,她脑子里灵光一闪,便想,只要谢昀不伸手扒下她衣服,纵然怀疑,那也没有办法。
许是这两日谢昀并未对她表现出赤条条杀意,除了让嬴晏觉得此人有些难缠外,心神稍稍松懈。
故而她忘了,眼前人这个男人,别说是怀疑,即便是无中生有,也能硬生生叫她男变女,女变男。
嬴晏深呼吸一口气,镇定自若极了:“我脉象可能时男似女。”
“哦?这倒是稀奇。”
谢昀饶有兴趣地支起了下巴,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听她编。
见谢昀脸上神色似乎好奇大过怀疑,嬴晏心底稍稍松了一口气。
却不想谢昀懒洋洋又问:“这是何故,可有说法?”
说法?
嬴晏沉默半晌,有道是谎言不禁说,一说便是漏洞百出,得用谎言继续圆。
嬴晏硬着头皮开始编,越编越上道,仿佛和真的似的,“因为……我是天阉。”
谢昀:”……“
他没想到她竟然编出如此荒唐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