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公。”
陈文遇低头看了眼盈盈可怜的嬴晏,神色微沉。
嬴宽:“……”刚才被打的好像是他吧?
陈文遇转头望着嬴宽,神色不善,眉眼阴冷冷,吓得嬴宽一激灵。
嬴宽是金尊玉贵的皇子,哪里受过如此气,即便在凉州那两年,一众官员也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他,他怒喝:“放肆!信不信本宫砍了你的狗头!”
陈文遇冷笑了下:“陛下还在紫宸殿等十殿下觐见,十殿下不赶紧去面圣,跑来昭台宫做什么?”
闻言,嬴宽一愣,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的衣袍。
红色,正衫绣云雁,袖口处为黑色锦缎绣蟒纹,左臂上还有三道莲花纹,这是四品宦官和东厂的标志。
司礼监的大太监?容貌怎么如此年轻?
嬴宽惊讶,他的身份不至于对这些阉党卑躬屈膝讨好,招惹树敌也不应当。这些宦官们身体残缺,心里也扭曲,一向小心眼,记仇的很。
这两年,父皇极其重用宦官。
司礼监平日在御前伺候,最擅媚上欺下,说小话。
眉眼张扬的少年理了理衣衫,明知故问:“你是哪里的太监?”
“是咱家不是,忘记十殿下刚从凉州回来了,不识人。”陈文遇故意刺激他,皮笑肉不笑,“咱家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姓陈,殿下离京时我们见过,在紫宸殿门口,那时殿下正跪着。”
嬴宽俊脸一黑,却怎么也想不起眼前人是谁,他拂袖轻哼,气势不输人:“陈公公来此做甚?”
陈文遇笑笑,神情温和:“劳十殿下关心了。”没有半点儿要回答的意思。
嬴宽:“……”
这个娘娘腔死太监!真和十四弟天造地设一对儿啊!
十六七岁的少年心性还不稳,此时俊俏的脸蛋上一阵儿青一阵红的,仿佛下一刻便要撸袖子打一架。平日里嬴晏戏耍他就算了,好歹是他弟弟,这个不阴不阳的太监算个什么玩意儿?
见事态不对,嬴晏上前一步,挡了两人间的剑拔弩张。
十哥这个人脾气不好,脑子也时常不好使,若是真惹怒了陈文遇,他这一次就不是去凉州放马,怕是得去荆州大荒山风吹日晒拣石头了。
她朝嬴宽行礼送别,声音软软哑哑很是好听:“十哥,你快去吧,父皇要等着急了,来日方长,我们兄弟二人改日再叙旧。”
谁要和你叙旧了!
嬴宽气得眉毛都要飞起来。
只是已经出言赶客了,嬴宽没有再留下的理由,面子上又抹不开,于是恶狠狠瞪了嬴晏一眼,重重拂袖,忍着身上疼痛,抬着下巴,佯装自然地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