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父亲
阮软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苏醒的。
身下不是她熟悉的鹅绒,而是类似草席一样由茅草编织而成的地面,这种草虽不像鹅绒那样柔软,却也并不扎人,还散发着一种柔柔的香气,像雨后的草地,但却没有那么冷冽。
她的身上也不是之前穿的那件真丝睡衣,而是一种奇怪的,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衣服,宽袖,胸前交叠的衣领,腰上系宽腰带,并在身后束结。
衣料沉沉的有分量感,主体是白色,绣有银丝波浪,在特定的角度才可以看到,摸起来手感柔软而有筋骨,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布料,只是直觉得觉得昂贵。
她抬眼往四周望去,这间屋子似乎是由竹子和木头建造而成,窗户都用一种纸一样的材料帖制,窗外有庭院,除寥寥几棵树,几许活水之外,便是铺就了一层的薄雪,安静极了。
屋内也是极简而富有禅意的布置,东西很少,她所喜欢的华丽而不实用的小东西都不见了,触目所及的便是一张矮桌,几扇屏风,几个陶制的罐子而已。
正在她张望间,屋子的推拉门被人打开了,一个少女探头探脑的望了进来,目光刚一与阮软相遇,便立刻亮起了,她欢快的跨步进来,坐到阮软对面:你醒啦?
见到是女孩子,阮软便放松了很多,点点头应了她的话。
女孩子见她还是将醒未醒的迷糊状态,也不多说,只撑着下巴微笑看她,果不其然,阮软立刻便发现自己有一肚子的疑问等待解决,稍微坐正,就立刻发问了起来:我们这是在哪里?
女孩子伸手拉住了阮软,她的手暖暖的,让阮软的惶急稍稍的静了下来,她刻意的放缓了声音,你先别急,我知道的都会说给你的。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我叫嘉筝,也是长帝市白海区的人,之前在十一女高上学。也被也被帝国345号令选中,成为长帝市白海区延迤神庙的神姬,代号为嘉。她的神色黯然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轻松的样子,而这个地方呢,自然就是神庙了。是白海区的延迤神庙。是不是很像很久之前岛国的神社啊?
岛国?阮软重复了一遍,依稀记得历史课上似乎讲解过这个国家的情况,然而她完全忘记了,她一向是个学渣,在这件事上显然也不例外,然而让她惊讶的是,眼前这个名叫嘉筝的女孩,居然在十一女高上学!
那可是学霸云集的十一女高,只要能去那里,就一步跨入了上层阶级。
你居然在十一女高上学!
是啊。阮软的反应显然在嘉筝的意料之中,她表现的很平静,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我们现在都被选入了神庙,以前在哪个学校,在哪里高考,过怎样的生活,都和现在毫无关系了。不过,整个白海区共计20万的女高中生,选入神庙的仅有5个,你说这概率,是不是比买彩票还要低。
仅有5个?阮软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复读机,眼前这个女生应该是和自己一批被选入神庙的,然而她显然懂得比自己要多很多。
你不知道的吗?嘉筝挑了挑眉,显得有些意外,345号令上都写着呢,长帝市多少区,几个神庙,每个神庙中共有几名神姬,名字,在哪里上学,照片,年龄,都在附件里附着,到了今天早上,估计全城的人都对神姬的资料耳熟能详了吧。
我我没看到附件,正文我才看了30%。不知道为什么,阮软说起这个,显得有些心虚。
嘉筝却觉得奇怪,按道理说,接收到345号令的女孩子几乎每个都会在第一时间将法令的内容看完,因为这关系到她们之后的人生,除非是特别大大咧咧的性子,但看着眼前这名叫阮软的女孩子,害羞还内向,完全不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性格,除非,有什么意外,导致她根本没时间看。
联想到她时最后一个被送来,送来时还是昏迷的状态,一直到将近中午才苏醒,嘉筝敏锐的感觉到一定是初夜权那里出了问题。
昨晚10点345号令公布,到今早现在应该是中午了,这么长的时间,你没有看完吗?
已经睡了这么久了吗?阮软有些恍惚,而回忆却毫不犹豫的涌进了大脑,那些荒唐痛苦的片段,被人捅入的剧痛,像野兽一样盯着自己的危险双眸,男人沉重的喘息,被按着不能动弹的自己,被动承受的自己,以及即使到了现在,还隐隐作痛的下身。阮软的脸色,立刻苍白了下来。
嘉筝看到这一幕,就心里有数了。她轻声问道:你的初夜权,归谁了?
林则。
林则?!嘉筝失声叫了出来,又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声音太大,捂住了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居然是他?
你认识他吗?阮软问道。
我认识他,但是他不认识我。嘉筝稳定了情绪,再看向阮软的目光带上了怜悯,他居然抽到了你这样的初夜,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看着阮软,见她仍面色苍白,心里顿时又同情了半分。
好的一点是,初夜权的对象对神姬有监护职责,林则又是长帝市最高的军官,可以说是咱们长帝市乃至帝国的实权人物,虽说神姬制度刚刚建立,目前看不会遇到大的危险,但我总觉得,有了这样一个父亲,对你来说是好事。
就是在女孩子最重要的初夜上,你你可能受苦了。我听传言,林则这个人对女性的态度极其恶劣,包括在性事上,他的性伴侣很多,但风评却很差,是出了名的只顾自己享受而忽略伴侣感受的人嘉筝越说声音越小,她说的还是婉转很多的,其实那些性伴侣们对于林则的评价,可要比她说的恶劣的多。
而且那些性伴侣还多数都是长帝闻名的交际花,不知道有过多少男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技巧来保护自己,但即使是这样的女人,在林则那里受伤也是常事。
更别说眼前这位看起来就柔弱的16岁少女的初夜,别说她第二天中午才醒来,知道她的父亲是林则后,嘉筝觉得她就此醒不过来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