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运把披在身上的毛毯往上拽了拽,低下头,神情显得有点凝重。他说:“也没啥要紧的事,就是昨晚做了一个很怪异的梦……”
“做了个梦?做了个梦你就一大早冒雨到这里来啦?为什么呀?做梦和柳树峪小学有什么内在联系吗……”
秋燕看了一眼轩运,摇摇头说。
“是和柳树峪学校没有内在联系,可和你有关系呀,再者,不知怎么,我总是迷信你的智慧你的悟性,我想让你帮我解析一下这梦兆示了什么,是吉祥还是灾祸。”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说谎话找借口,你怎么会因为一个梦就冒着雨走这么远的路呢?再说我又不是解梦专家,我能帮了你啥呢——呵,你的智商悟性那么高,却来求我,这不是问道于盲吗?”
“不不,不是的,这个梦真是很怪异,情景光怪陆离,并且醒来后记得非常清楚,就好像刚刚发生的真实情况一样,我感到很困惑,甚至有些恐惧!”
轩运猛然站了起来,披在他身上的毛毯滑落到了床上。他一脸严肃一脸认真地说。
看着轩运的神色表情,秋燕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肯定不是什么好梦。她心里想着,就感到了一种莫可名状的恐惧与紧张。
“那就说说你做的梦吧——哎呀,你站起来干啥,快坐下,把毛毯披上!天气这么冷!”秋燕尽量不让自己的紧张与恐惧心情显露于言表。
凭借轩运的文学功底和语言表达能力,毫无疑问,他能够用最生动的语言、最恰当的手法把梦中的情景像放高清电影一般呈现到秋燕的眼前耳畔。
轩运有声有色地讲述着,偶尔还谈点个人感受,做一些简单的阐释,并且脸上的表情和讲述的声音与梦中的情景总是相互衬托,默契配合。秋燕坐在椅子上看着轩运,耐心听着。刚开始时,她还时而问一两句,说一下自己的感悟。
当轩运说到庙门上那副楹联时,秋燕禁不住皱着眉头问道:“哎,轩运,这副对联你之前是不是在哪里看到过并且记住了?”
轩运歪着脑袋,皱着眉,若有所思地说:“梦刚醒时,我也想过这副对联,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那是我妈刚去世时,我爸让我到村里一位叫霍运达的老秀才家里请他来负责操办我妈的丧葬祭奠事宜,在他的桌子上我看到一本手抄本的对联书,其中分类很细,有什么春联、婚联、挽联、上梁联、小儿满月联、冥婚联、再婚联,还有理发店、饭店、商铺、学校等行业联,还有祠堂联、庙宇联、古今名联等,这副对联就是那时候看到过。那天我看了很多对联,但因为我妈刚去世,心情很不好,只是在等待老秀才的空闲时间里无聊地胡乱看一看,并没有心思刻意记住任何一副对联,这副对联如果不是在梦中出现,在我脑海中是没有一丝印象的。”
“怎么这么奇怪呀!?”秋燕低下头自言自语地说。
自此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她坐在椅子上,胳膊肘抵在大腿上,双手托住脸颊,低着头,头发从前额垂下来,像黑色的帘子一样,遮住了她的眼睛和鼻子。
她由疑惑到惊愕,再由惊愕到恐惧。她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抬头看了一眼轩运,这时,轩运就清楚地看到了她惊愕而恐惧的眼神和表情。
他急忙走到她跟前说;“秋燕,你咋了?是不是你觉得这个梦太不吉利了?”
秋燕摇摇头,没有言语。
“秋燕,秋燕!其实我根本就不相信梦能兆示什么的鬼话,梦是什么?梦是人入睡后,一小部分脑细胞仍在活动。人都会做梦,怪梦、噩梦、美梦,谁都会做这些梦。古代人科学知识落后,无法解释做梦这一现象,才说这是什么神的暗示、预兆,就像雷电把人劈死了,古人不知道雷电是物理现象,就说是龙把人筋骨抽走了……”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轩运,你走吧!赶快走!走呀快走呀……”秋燕哭着撵轩运走,对轩运的话,她好像一点儿也没听进去。
“秋燕,你咋啦?你为啥……”
“哎呀,我……我……我咋也不咋,你走吧,走吧,快走!”
秋燕走过去拽了一下轩运的胳膊催促道。
“秋燕,为啥呀,为啥你要赶我走?你心里有啥难言之隐吗?”轩运依然没有走的意思。
“什么难……难……难言……我……我……哎呀,你走吧,快走吧!”秋燕说着就掉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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