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瑶浑浑噩噩从别院回到三秀药庄后仍为自己今夜的莽撞与狼狈而苦闷沮丧,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至四更天后鸡鸣报晓才囫囵睡去。一向清晨卯时就会早早起来去后山练箭的她竟破天荒地睡到了辰时才被外头采衣的敲门声给唤醒。
“司瑶姐,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房门打开,采衣惊见司瑶满脸憔悴不禁吓了一跳,急忙关切问道。
“我没事,怎么了?”司瑶自是不便明言,只冲采衣淡淡一笑,继而问道。
“大先生见司瑶姐今日起得晚,便让我前来看看,当真没事?可你…。”
“昨夜梦魇没睡好,不打紧,你且去忙吧。”不待采衣担忧说完,司瑶再次强颜笑道。
“那你再睡会,我去熬碗安神汤送来!”得知司瑶姐不是生病,采衣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说完便又急急忙忙转身跑出去。
司瑶才要开口拦却见采衣已跑远,在门口怔了片刻后也只好转身将房中另一面的窗户打开。晨光照入令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眸,半晌才慢慢适应,睁开双眼的同时脑袋也清醒了大半,她眺望着远处绵延起伏的山脉,脑海里却又不知不觉浮现出昨夜自己因鲁莽将颜宗的嘴唇咬破的情形,心中再次五味杂陈,乱作一团。
咚咚咚
司瑶才洗漱完,紧闭的房门又一次响起,嘴里正嘀咕着采衣这么快就上来了,然打开门惊见辛女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一时慌张失措愣在了原地,以为是宗王派人来请,可今日她实在无心见他。
“司瑶姑娘尚未用早膳吧?这是殿下今日早早起来给您做的,还有殿下给姑娘的一封书信。”见到司瑶脸上的憔悴,辛女也有些担心不过话到嘴边又给咽回,只拿起手上的食盒与书信冲司瑶笑道。
这一夜,颜宗与司瑶同样夜不成寐,除了因她的主动使得内心按耐不住的狂喜之外也担忧司瑶会因南瓜棚下发生的那件事郁闷不乐,遂天色未亮便又将沉睡在梦中的余成拽到后厨,也猜到这两日她羞于见自己,才将做好的早膳让辛女送去三秀药庄。
“有劳了。”见辛女如此说,司瑶才松了一口气,接过食盒与信也冲对方颔首微笑。
辛女未再语,只抬手揖了揖礼后便消失在房门口,司瑶将食盒放至窗边桌上,又迫不及待地打开书信,见是两行深情之语她眼眸中也不禁溢出些许温情,心里突然就不觉得闷了。
“咳咳。”正当司瑶看着手中的书信出神之际,门口又响起一声轻咳,她忙收了信转头却见师兄修名端着一碗热滚滚的药汤,已面带笑意缓步入了房中,放下药汤便一眼被桌上的食盒吸引,好奇问道:
“这宗王一大早就送什么来了?”
方才远远见着暗卫辛女的身影,他自然也猜到这食盒里的东西定是宗王让人送的。
“师兄怎么来了?”司瑶也瞟了一眼桌上的药汤,蹙眉问道。
“采衣说你昨夜梦魇,便熬了这安神汤,我顺路给你带上来了。”修名这才抬眸看向司瑶,继续紧眉问道:“脸色确实不好,当真只是梦魇?”
“也没什么紧要事,歇一歇就好,难为采衣这般关心。”司瑶避开师兄关切的眼神,只是垂下眼眸无奈笑道。
“昨夜见你回来心事重重,可是与宗王发生了不愉快?”见师妹对自己的问话避而不答,修名却不打算作罢,他来见她就是要问清楚昨夜出了什么事。
“师兄你莫要多心,我与宗王之间没有什么不愉快,只是因自己鲁莽不小心将他给伤了。。。。”师兄的不依不饶令司瑶有些慌张,她也不想拿谎话敷衍,只是这样的事没法启齿,遂犹豫片刻才叹道。
“你将宗王伤了?出什么事了?”修名一听顿时惊得半张着嘴,随后又急忙问道,他原还担心是宗王欺负了师妹,却没想到竟是师妹将宗王给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