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追小娘子,关你们什么事。
就得让小丫头动容,攻其心,伐其情,然后得其人。
两个便衣悻悻退到十步远的地方,皇帝丁丁坎坎,没一会儿便下了一大捆,满头汗水淋漓,定柔望着那伟岸俊秀的身形,笔直如绿竹猗猗,磊落如苍松劲柏,弯腰弓背,挥着劈刀,动作矫健,收放自如。
低眸,眼底蒙上一层热意。
心中五味杂陈,隐隐揪扯着疼。
端详着掌心的墨玉扳指,上面余留男人的气味和温度,柔润的龙涎香夹杂清雅的芝兰,极稀有的和阗籽,漆黑如墨,色重质腻,纹理细润如膏,镌刻着“皇遒丕显,帝德无垠”八个篆体小字。
她眼中热意泛滥,努力吸气,终于将泪吞了回去。
日暮辽远,大地苍茫,皇帝和便衣各自背负了一捆,回到小院,下山的羽林卫已经回来了,路上一刻也不敢耽搁,安置好了床榻。
安可迷上了竹篓,好奇地玩耍着,定柔将被褥铺好,房间熏了寄生香,久未住人,湿潮气颇重,窗子有挂着旧时的石青色帘幕,她拆下来浣洗,下了楼阶,看到皇帝和羽林卫正在围墙下热火朝天地劈柴,一节一节劈的整整齐齐,她找了铜壶和茶具,洗干净,为他们煮了水。
“对不起,只有白水。”
皇帝接过一盏一仰而尽,这样活动一番,出了许多汗,真畅快!
他揶揄道:“渴了,茶和白水没有区别。”
这话引的她轻轻一笑。
望着樱唇微绽,米白光洁的瓠齿半露,颊边稍纵即逝的浅浅腼腆,皇帝的心跳顿时快了两拍。
她看看天色:“你们该下山了,城门快关了。”
皇帝擦着汗,气喘吁吁,坐到杏树下的石墩:“歇一会儿,没事,大不了我去瑞山行宫,离这里不远。”
定柔只好说:“那我煮饭去,你们随意进些。”
皇帝喝着水摆手:“不用忙活,你今天很累了,我骑马到行宫去用。”
定柔到灶台引火烧了一锅素粥,熬炖着,出来继续浣洗,皇帝手臂支在石桌上,翻着手掌,不停寻摸,好一会儿后,对她说:“你快来帮我看看,我这手上有刺。”
定柔听了,心觉自己大意了,柴木多是荆棘,可不是会进刺么。
幸好袖袋里装着针线荷包,摸出一根针,走到他面前,低头凑近了找,修长白皙的男人手,指骨分明,手背厚实,透着刚劲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