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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页(第1页)

经医生的帮助,他顺利逃过了再度沦为金丝雀的劫难,继续留在医院。至于邢奚厌上午办下的退院手续,最后也做了废。虽说住院让他不用再被各种锁链道具拷到床上,更不用担心随时随地被迫承受邢奚厌毫无节制的索取,总体的情仍旧没有好上多少。重新住进医院后,邢奚厌没有让他再住回先前的病房,而是给他换了一个新的单人房。不止如此,之前照顾他的年轻护工被换成了一个年过半百的oga。一个曾经照顾过邢奚厌爸爸的贴身仆从。“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他会这么迫不及待地让自己的人过来监视我?”看着眼前忙碌个不停的oga,高玚眼底露出几分怅然。这几天,他耳朵上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日常交流的时候,已然没什么大碍。从听力恢复至今,他从这位“新人护工”口中,听了太多邢奚厌的故事,从嗷嗷待哺,饱受家族冷眼,到成为艾威格家族的中流砥柱。从小时候受费克里欺负,到长大后如何成为帝国上校,甚至最近有望晋升中将、上将,成为帝国最有潜力的新星……事无遗漏,连不算秘密的秘密,都一一口述。孜孜不倦地洗脑他,让他原谅那家伙对他犯过的错。以至于如今他对护工口中关于邢奚厌的大事小事,记得比自己的事还清楚。“少爷只是托老仆过来照顾先生,并没有监视的意思。”周逢眉眼低垂,一双线条柔和、温和亲切的狭长眼眸,提及自家少爷的时候,眼底慈爱毫不掩盖,偏袒意味十足。“这话,只有你们会信。”高玚扯了扯嘴角,目光扫向箍在小腿一侧的腿部支具,心情直跌谷底。这些日子,邢奚厌那让人窒息的掌控欲,非但没有因着他无法正常行走、听觉丧失有所削减,反倒越发变本加厉,几近渗透到他的一举一动,一呼一吸。像一层层裹在他身上的茧子,越织越密,越厚越牢,将他束缚其中,缠得密不透风,压抑,窒息。“少爷他其实是个好孩子。”周逢鸣仔仔细细地擦拭着轮椅上的灰尘,将那高玚仅仅用过一两次的代步工具,擦得干净锃亮。高玚嗤之以鼻:“您老滤镜太重了。”换作是以前,他可能会对周逢鸣的话相信一二,但有了这些天的亲历,不管怎么看邢奚厌都是个黑心肝的坏种,里里外外都是黑的。除却那张脸,其他地方跟所谓的小白花没有半点联系。“少爷只是从小到大,拥有的东西太少,才会对来之不易的爱意倍加珍惜,看得比谁都重。”护工眼角微眯,笑容透出几分无奈。眼前的年轻人说的不无道理,他的确对自己少爷存有偏袒之心。不等高玚反驳,他轻叹一声,接着感慨:“相信先生能够理解,对一个不被皇室的父亲承认、甚至不被孕育自己的另一个生父所接纳的孩子来说,哪怕是一线可有可无的微光,都是他们为之付诸一切的救赎。”话里话外,无不在为邢奚厌开脱。高玚压在心底的气火蹭蹭蹭从心脏直窜脑门,数日来憋在心底的委屈从牙缝挤出:“他缺不缺爱关我屁事,我跟他几个月前就离婚了。”那些切切实实加诸在他身上的伤害。他无法释怀。更做不到因周逢鸣的一句话,就抹平所有痛楚,当作不曾发生。冰块被冻得红肿“让我出去!”“不行。”alpha眸色忽暗,拿着冰袋的手一僵,却没有立即松口同意。听出邢奚厌不想放行,高玚险些崩溃,身体跟精神的连日折磨,使他再按捺不住体内燥郁,字句带刺地回讽:“怎么,溜个弯也不行?!我腿都废了,还怕我长翅膀飞了?!”“学长现在的身体还没恢复,该好好静养。”少年油盐不进,他将冰袋放到一旁,视线落向高玚小腿。因着血液流通不畅,男人术后的缝线疤痕以下,像是发酵的馒头般,浮肿发紫,跟膝盖以上的地方,出现明显的肤色断层。按照医生的嘱托,这种情况得靠冰敷跟按摩才能缓解一二。随即,他伸手握着高玚足底,指腹贴着穴位,控制着力道,乐此不疲地轻轻揉按,直将那肿胀按出指印残留。“说得倒好听,我身体变成这样还不都是你造成的?”听了他那冠冕堂皇的说辞,高玚只觉更加来气。他吃力地坐起身,双手抱着大腿想从对方手里搬开,却被握得更牢。“留着这双腿,学长总想着离开。”alpha眸底幽沉,欲流溪涌,“我只能换一种比锁链更能防止学长离开的办法……将你留住。”若是可以,他倒希望男人的腿再也无法痊愈,只能躺在床上,哪里都去不了。就做一根只能依附他才能生存的菟丝子。他在哪,他就在哪。他们共享养分,共享悲欢。他生随他生,他死同他死。只稍生出一丝逃离他的念头,就要经历拆骨分心之痛。终其一生,只能活在他的视线里。苍白指尖沿着高玚足心缓缓下滑,一会儿压碾,一会儿钳弄,像是在把玩一件心爱之物。不会让他生疼,却把他折腾得够呛。“焯你妈……”脚心传来一阵奇异的酸痒,高玚脸上怒意瞬间被那脚下的生理性热流冲开,硬生生截断了嘴边怒骂。又是这样!每次只要他半点反抗,邢奚厌总会变着法子地折磨他的痛点,非得逼他服软才肯罢休!他偏不让他如愿!似是对男人满脸愤愤却只能干坐着任由摆弄的状态生了瘾。alpha按摩的劲力,不知觉间变得旖旎,食指关节微微曲起,抵住足心的低洼之处,不紧不慢地施力。顷刻间,徘徊在薄薄皮肤层下的淤血泄闸般,开始流动,携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麻,从脚心游上尾椎,捕获了他所有知觉。“别!别按!!”高玚受那无法忽略的流动感刺激得身躯猛地一颤,脚趾控制不住地弓紧蜷缩,抑不住的闷哼跟着从喉咙间跑出。他抽着气,双手慌里慌张地抓着身旁被褥,条件反射般地弹起健全的另一条腿,抵住对方肩膀,发了狠地踹。却不想他下意识的挣扎反抗,一如往常那般,没能换来半点轻松。“学长可是忘了……这种时候,只有一个人才能命令我。”邢奚厌肩膀一重,上半身受到突如其来的冲击晃了下,不到半秒便重新稳住身躯。扣着脚心的手,仍有意无意地勾动着男人的敏感点。“?!”高玚一惊,本能地感到对方说这话没准又在藏着什么坏水,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只有我的夫人,我的妻子,才能命令我。”邢奚厌继续揉按着,声量不高不低,逐字逐句,清晰落入男人耳中。高玚心口一梗,感受着脚心那处无休无止的折腾,哪里还听不懂邢奚厌的蛊诱。果然又在挖坑等着他!心里涌过几分屈辱,面上不屑冷嘲:“谁他妈管你!”不过一点闹心的小动静,就想让他臣服,未免小瞧了他。只见邢奚厌两指并合,夹起银盆里还未用过的冰块,声音冷冽,胜过窗外寒冬。“那就让我看看学长这身骨头,跟这冰块相比,哪个更硬。”下一瞬,轻盈弹软的床垫因着多出一人的重量忽的陷下几分,男人身体上方随之覆上一抹挺拔的黑影,将他的视线遮去一大半。高玚视线扫过被邢奚厌夹在指缝间的冰块,呼吸猛地一窒,浑身血液倒流,垂落身旁的手几近抓碎手心里的被褥。苍白骨节因着无意识的用力,凸现得越发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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