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清的梦交织在一起,每一次却都是同一个人,每一次都那麽真,让阿江也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所谓的前世今生,还是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他轻轻咬著少年的後脖,感受到他整个人在自己怀中颤栗。小石头,这段时间你自己偷偷摸过没有……阿江好像变了一个人,他的声音又低又沈,双手却很不老实。他握住了石头的弱点,那个东西在摩挲之中渐渐苏醒,宛如雨後的春笋一样。石头摇著脑袋,咬唇一直推著阿江的手。他知道阿江要干什麽,阿江说,这事情只有他在才能做,傻小子却不懂那是阿江的自私,他要把石头的一切都捏在自己手里。少年的身体很敏感,他就像是一张白纸,任由阿江染成不同的颜色。阿江褪下了他的裤子,屈起那双赤条条的腿,脸埋进了那稚嫩的双股之间。石头惊呼了一声,双手捂住了嘴,房间里只剩下了咂吸的声音,暧昧地在耳边游荡。一阵子之後,石头弹了一下腿,倒吸著气,接著长长地吁出。阿江带著他进去浴室洗了身体,跟之前的几次都不一样,他一遍又一遍地摸著他,石头有些怕,却并不抗拒,他并不知道除了那件事之外,还能跟阿江之间有更深的联系。房间是两张单人床,但是每一次他们都会挤在一张床上。阿江亲了亲石头的眼,轻声说:“我要回去城里了。”石头一顿,在黑暗中抬头。他知道阿江嘴里的城市很远,得坐火车,还要搭飞机。这麽远。“你要去很久吗?”少年静了老长一阵,小声地问。“嗯。”阿江点头,答得这麽肯定。石头郁闷了,他想到以前每个月至少还能见到阿江一次,可是以後可能要很久都不能见了。他难过了,心口的闷传到了脸上,以往的笑容都不见了。他知道应该问阿江,你还会不会回来?可出口的却是──“阿江,你不要我了吗?”阿江顿住了一下,石头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傻子其实也是很敏感的,他在阿江的怀中蜷了蜷身子,似乎要把自己藏起来。“傻瓜。”石头一颤,眼眶滚热滚热的,他小时候答应爷爷不再哭,可是阿江也骂他傻瓜,他想大哭一场。一双手在被子里抱住了他,那麽宽,那麽用力。石头颤了颤,想躲,他也在生气呢。但是阿江的力气比他大,石头动不了,他感觉自己和阿江紧紧贴著,连点缝隙都没有。然後,他听到阿江说:“我安排好了,就回来找你。”石头眨眨眼,脑袋咕噜地探出来。他的记忆很好,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被他叫妈妈的女人,也说过类似的话。她也说:安排好了,就回来找你。“真的……?”黑暗里,阿江抵著他的额,点头。石头知道很多人离开村里,就不会再回来了。但是如果阿江说的……那他就相信。“睡吧。”“哦……”番外(四)花开花落,年复一年。街坊的娃娃早就能跑能跳,背著书包上学去;隔壁的大妹子也已经褪去了稚气的辫子,一个转眼,手里抱著一个大胖娃儿。这一年,上面终於批了计划,要把这偏僻的老村给发展起来。又是铺路又是拆房,村里人走的走,散的散,留下的多半是舍不得的,却从没看见出去的人会再回来。村镇上的旧街上,一个菜馆子生意兴隆,听说厨师手艺顶顶的好,烧的本地菜色真是一绝,尤其是菜单上那道卤猪蹄,更是叫远道来此的慕名前来,偿过的俱都赞不绝口。午休时间,饭馆里座无虚席,点单的婶子擦擦汗去厨房催单:阿灿,快点儿,大桌的又来两个了!好!!厨房里意外传出了一把年轻的声音,夥房里烧菜的有三人,最年轻的身材高挑,面容俊朗,脖子圈著一个毛巾,身上的厨师服到处是洗不去的菜渍,他的鼻头渗出汗珠,一手提著锅铲,利落地翻炒几下,几碟香喷喷的菜就盛在盘子里,让端菜的小妹赶紧端出去。忙乎了一下午,到了近三点人流才少了,管柜台的婶子点算著一上午收的钱,顺道跟丈夫商讨在新街市买店的事情。两夫妇笑得合不拢嘴,笑声传到了後厨里,夥计们围著小桌子吃饭唠嗑,只有叫阿灿的青年蹲在外头,地上洒著剩菜和小鱼干,微微笑著看著几只猫儿在那儿囫囵地吃。他的五官生得清俊,脸上有个小酒窝,布满烫痕伤疤的手掌正小心地摸著小猫的脑袋。阿灿,有人找──他爬起来,就见门口那里站著一个女子,年纪二十五六,脸上是有些豔俗的浓妆,穿著红色连衣裙,裙子只勉强遮住了臀,她的手里却拿著一把白色的伞。青年忙搓搓手,在夥计们促狭的笑容下,三步并作两步小跑上去。晶晶,你下班啦。嗯。女子温婉地笑笑,拿出手帕,帮青年擦擦额上的汗渍。青年低下头,微微红著脸,想要避开,却又觉得不好意思。婶子凑过来,推推青年,咧嘴笑笑:哎哟,晶晶你来啦,阿灿,快去换换衣服,晚市前回来就可以啦,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