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那些血液坠落位置的石壁忽然破裂。也不知是积压了多久,那些殷红的血浆,竟然如决堤的江河一般喷涌而出。
只一霎那便血染山河!
“翼东牢!你个失心疯的病猫!你自己不想活了发疯癫,那是你的事情!为何要拖着老子下水!你当九龙回音壁是闹着玩的吗?”血水之中,又有一道红影飞窜而出,一边破口大骂,一边以极快的速度急冲而来。
“废话!”翼东牢天生高傲,当然不会与来人解释,手中钢叉猛然上撩,斩出一道赤红入伙的凌厉罡气,非常强势地想要迫退来人。
可那道红影却丝毫不惧,挥出一抹森白烟雾,与翼东牢狠狠硬拼一记之后,这才在远处稳住了身形,却正是那妖僧娑什。此时的他眉目凶恶,显然正自怒气中烧。当然他这样生气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只见他从头到脚满是灰土,皮肉之上更是多处挂彩,就连一侧嘴角边都还挂着尚未干透的淤血,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显得狼狈不堪。
让他嘴角溢血的伤显然是被最后的三声喊杀所导致,但周身上下那些不疼不痒的尘土与擦碰则显然是因为杨玄嚣砸穿地面后引发的十余次回音。妖僧娑什只当是翼东牢所为,所以一照面便将所有怒气都撒在了那雄壮巨汉的身上。
雷劫境界的妖僧娑什尚且如此狼狈,佛、道、儒三教之人肯定也就更不会有好果子吃了。不过片刻之后,三条尚算凝练的元神才从远处飘来。看这样子,少年高僧的那一尊金钟到头来也没能保住他们,三人全都失去了肉身。此一时翼东牢帮杨玄嚣背了黑锅,他们三人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无处说。很显然,就算给他们再大的胆子,也没谁敢在此时此地和一位雷劫境的大妖置气!
杨玄嚣自知得了便宜,急忙上前,苦口婆心地当起了和事老:“众位既然都顺利通过了最艰难危险的考验,马上就将迎来最丰硕的收获。在这个时候赌气可是大大的不划算啊!大家不妨先将愤怒放到一旁,各自多多搜寻些宝物才好。”
“呵呵,杨副掌教倒是说得好轻松!岂不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虽可重铸却已然背离天道人伦,日后证道更将难上加难!你自己毫发无伤,有什么资格来教我等心平气和?”道人施栖真闻言,立刻便将一肚子鬼火撒到了杨玄嚣身上。
老儒生杜景康则在一旁阴阳怪气道:“施真人怎么还动真怒了?怪只怪咱们没有那一副上古异族的变态体魄!又怎么能去怪罪他人呢?”
好年高僧悟藏更是斩钉截铁道:“阿弥陀佛!小僧以为,即便此生永不得证道升仙,却也断断然不可与异族为伍!莫说换一副异族体魄,便是共戴天地都是深重罪业!”
“好一个不共戴天!你不杀他们,就算能够活着离开,恐怕也将永无宁日啊!”翼东牢闻言,竟故意冷笑着转向杨玄嚣。或许只要后者点一点头,他便会立刻冲将上去,让那三人灰飞烟灭。
杨玄嚣却微笑着摇了摇头,淡淡道:“翼兄多虑了,这三位都是德高望重之人,一时气恼才会胡言乱语。咱们不必计较,只当是玩笑就好。”
翼东牢闻言,不免恼怒,干脆冷哼了一声,再不管他。
杨玄嚣虽然不知好歹,但佛、道、儒三教之人,却也察觉到了翼东牢与他之间并不一般的关系。当下也都收敛了起来。开始四处游荡起来,一边搜刮罕见的珍宝,一边寻觅进一步的道路。
此时梁宝妆才偷偷走到了杨玄嚣背后,传音入密道:“你确定不管他们?”
杨玄嚣耸了耸肩,胸有成竹道:“这种事情,自然有人替我去办,何必沾那一身腥气?”
“南宫……”梁宝妆若有所思的突出两个字,但后两个字却一直悬而未决。
下一刻。一柄闪耀着洁白雷光的精美长剑破石而出,毫无征兆地杀向了老儒生杜景康的元神。佛道儒三教暗地里争斗不断,但面对外部势力时,向来枪口一致对外。几乎无须言语交流,三条元神便迅速聚集到了一处。各自祭出法宝,互成犄角之势,彼此守护。
虽未见来人,但仅只是这一柄数千年以来只闻其名不见其身的上古名剑,便足可以让他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清雷……啸。”一个淡然到几乎没有情绪波动的女子声音幽幽传来。
下一瞬,电光夺目,雷鸣炸耳。那三条元神竟没有丝毫反抗能力,一同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