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不能告诉你,王妃千叮咛万嘱咐说不能向你透露任何有关她容貌的东西,总归婚期也就在后天了,要不要这么着急?”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夙之漓不得不佩服墨云殇,六年未曾动过笔,现在画起画来依然毫不含糊,一点都不逊色于当年。他的母亲和玄月公主的母妃萱贵妃是闺中密友,所以他才有幸目睹过玄月公主的真颜,眼下这幅画中的女子虽然蒙着面纱,但露出的眉眼和衣服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是玄月公主,可是作画的人技艺高超不只是形象更重要的是神似。见过沐晰晴的他就绝不会把画中之人认作是玄月公主,身为大家闺秀之典范的玄月公主眼神总是温和从容的,不会是这般灵动娇俏的。
对于夙之漓的拒绝回答墨云殇也不生气,轻笑着唤来流云把画作拿去收好,然后对夙之漓说道:“有什么事?”
“你做手术那天抓到的来刺杀的刺客,你要不要去看下?前些日子你在术后恢复的关键时期就没拿来烦你。”
“在地牢?”
“嗯。”
“去看看吧,我也想知道都来了哪些人。”墨云殇轻轻捏了捏眼角,滴了几滴逆天行留下来的眼药水。果然还没恢复好,画了幅画而已,就有些干涩了。
阴暗的地牢里,透过通风孔照射进来的缕缕白光衬得整个牢房显得更加的阴森恐怖。煜亲王府的地牢虽然也阴暗潮湿,却打扫的干净,并没有污水横流臭气熏天那种情况。可在这干净的空气只充斥着一种名为血腥的气味就不仅仅是令人作呕,而是显得很恐怖了。
“唔,他还没有招供么?”夙之漓率先走入其中一间牢房,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吊在那儿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的人。
“没,嘴硬的很。”皮飞尘打了个哈欠说道,“逼供这事还是你最合适,我和老萧都是没辙的。”
“那是你俩智商有限。”
“夙之漓你直接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那名黑衣刺客挣扎着吼道,带动了身上的铁链子哗啦哗啦响。
“哦?你认识爷?看来是京城出来的人了?说说你是哪家的呗。”夙之漓嘻嘻哈哈地说着,很没形象地拉过一张椅子横坐在里面,靠着一边的扶手,双腿翘在另一边扶手上。
“哼,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
夙之漓无所谓地耸耸肩,能被派来刺杀墨云殇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大多都是死士,能让他们侥幸抓到活口已经不错了,他可没指望三言两语就能撬开这些人的嘴。
墨云殇这时候才转着轮椅缓缓的进来,皮飞尘起身问道:“小殇你怎么过来了?刚不还说让你好好休息的么。”
“没事,除了这个还有多少人?”
皮飞尘抓过一旁桌子上扔着的乱七八糟的卷宗翻了翻后说道:“那天总共来了三十九拨共四百二十四人,被杀的和自尽的占大多数,抓到的活口只有六个人,有两个是被派来偷学医术的,剩下四个打死不承认。”
“看来都还挺看得起我啊。”墨云殇笑的似是而非,眼神里划过一丝危险的气息,“这人不是北宁人,去查查他耳后的标记,那可不是一般地伤疤。”
“墨云殇你竟然真的复明了!”那人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北宁人?他认识飞尘就算了,认识我而又不是北宁人有些没道理啊。”夙之漓皱眉,虽然很不愿意承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自己还没有出名到京城以外都家喻户晓的地步,但事实的确如此。他在京城出名是因为他的纨绔风流,京城以外谁有兴趣关注一个父母双亡十好几年的一个孤儿?更何况他的父亲是一个因罪被斩首示众的刑部侍郎,更不讨人喜欢了。
墨云殇淡淡的说:“阿漓,你的脑子也坏了,他不是北宁人就不能长时间潜伏在北宁?你或许该研究研究各国人之间的一些差异。”
听了他的话夙之漓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他交给你了,再问不出来就杀了算了。”墨云殇无所谓地说。反正大概也能猜到会是哪些人在幕后主使,有没有几个招供画押的证词并不重要,完全不会成为他复仇的困扰。
“哦。”夙之漓眉毛一挑,墨云殇还是那个墨云殇,表面再怎么温润如玉,内里都是一把利剑,把他想成以德报怨的一类是最不明智的举动。可是这次好像有些例外——
“等下,把他们先关起来,派得力的人守着别让他们自杀了。过几日再审。”
夙之漓真从椅子上掉下来了。怎么?墨云殇真的转性了?
“我只是不想让他们的血脏了我大婚的气氛。”墨云殇鄙视了一眼夙之漓,“大婚三日后重审,再没结果当晚就杀了拖走。”说罢,转动着轮椅离开了地牢,空旷的牢房里只回荡着木轮吱呀吱呀的声音,仿佛碾压着每个囚犯的大脑里绷着的弦,他们虽然刺杀失败,但都还祈求着那么多神医都治不好的眼疾这次找来的无名小卒也不会治好,没想到的是墨云殇真的复明了!这些年来眼见着煜亲王府一点一点沉寂,眼见着煜亲王府大厦将倾,眼见着煜亲王府的百年威名就要成为历史,可是这位来历不明的郎中既然能治好连神医逆天行都治不好的眼疾,那很有可能也能制出奇毒血鬼玉的解药。那么,等墨云殇痊愈之后,还能有机会摧毁这号称北宁国“铜墙铁壁”的煜亲王府和“冲坚毁锐”的墨家军吗?
病王爷的调皮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