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春山没再坚持。
他松开双手,重新接上被打断的话:“我没诳你,顶楼是家酒吧,就在这层。”
沈槐序抬起手,简直想扇他个大耳刮子。
纪春山把那手抓住了,带着往前走:“走吧,喝两杯去。”
“放手,这里是公共场合。”沈槐序试图抽出手指。
“都什么年代了,不稀奇。”纪春山照搬了句唐婉恬的原话,顺着沈槐序的动作,索性换成个十指相扣的姿势。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沈槐序挣扎无果,只好连人带手都躲在纪春山背后。
一对年轻男人有说有笑地从电梯里走出来,二人手牵着手,只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脚步都没停顿一下。
待他们走远,纪春山才转过身,他话中带笑,把呆若木鸡的沈槐序轻声唤醒:“特别是在这儿,更不稀奇。”
沈槐序回忆起电梯里那位陌生人的反应,这才回过味儿来。
“纪春山,”沈槐序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变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是吗?”纪春山牵着他继续往前走,“我以前是什么样?”
纪春山以前是什么样?沈槐序问自己。
聪明,自信,爱笑,还有——笑起来很好看。
威廉·詹姆斯曾经说过,思想之流持续不断,但它的大部分内容都失落在遗忘的无底深渊。而有一些,会在记忆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烙印,终身都能够回忆起来。
沈槐序觉得,关于纪春山的一切,都在他的大脑皮层中永久地占据着一席之地。
那些记忆一旦被唤醒,少年往事便纷至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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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之流持续不断,但它的大部分内容都失落在遗忘的无底深渊。有一些是当下就被遗忘了。另外一些在记忆中保持了几分钟、几小时或几天。再有一些则在记忆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烙印,并由此可以终身被回忆起来。
——美国心理学之父,实验心理学家,威廉·詹姆斯
第18章
自那个雨夜之后,沈槐序上下学就多了一个伴。
他的本意是二人约在学校车站见,可纪春山误会了他的意思,他又不知如何解释,只好每天提前十分钟在家门口的车站等着,直到在111路的最后一排看到纪春山才踏上车。
有时候他起晚了,纪春山甚至还会下车等他。
同学之间搭伴上下学十分常见,可沈槐序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说出来好像更怪,便稀里糊涂地由着他去了。
更何况,纪春山是个同行好伴,至少不会在他耳边复述前一晚看过的动画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