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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1页）

&ldo;顾大嫂，你不能在孩子面前说这些话。&rdo;有知识有修养的女军医怎么能和这个没有文化的农村妇女一般见识，肖爱莲强忍着眼泪说。&ldo;难道我说错了？你这孩子就是有爹生没爹养的小土匪……&rdo;泼悍的女人得意地说。&ldo;孩子年龄还小，心灵上受不了这样的伤害。&rdo;&ldo;嫌孩子受伤害，把他爹找回来呀！&rdo;&ldo;你怎么这样说话？&rdo;肖爱莲泪光闪动&ldo;我怎么说话？一个单身女兵，整天和一帮清一色的大老爷们在一起也不嫌害臊？！&rdo;

&ldo;你放你妈的狗屁！&rdo;女人话没说完，脸上就被煽了一个重重的耳光。女人捂着脸刚要撒泼骂街耍死狗，看见半截铁塔一样身穿军装的丈夫李二柱怒气冲冲站在面前，吓得再也不敢吱声半句。

&ldo;你不知道商队长是剿匪烈士？不知道商钢商柳是烈士遗孤？你还看他们孤儿寡母不可怜？！&rdo;李二柱上前又踏了自己女人一脚，还要煽耳光时，被肖爱莲一把拉住李二柱：&ldo;二柱同志，你怎么能随便打人？&rdo;

&ldo;这个女人就是嘴贱，我打她是轻的……&rdo;看见爸爸像一只咆哮的黑熊，李铁牛像狗崽一样躲在妈妈的身后瑟瑟发抖。

&ldo;兔崽子，你往哪里躲？把商柳的鸡毛踺子还给她，下次要让我看见你欺负她，看我回家不剥了你的皮？！&rdo;李铁牛朝张大强使眼色，张大强噤若寒蝉地走过来，将那只漂亮的鸡毛踺子送到李二柱的手里，低着头小声道：&ldo;叔叔，我们错了，我们不该抢商柳的鸡毛踺子……&rdo;李二柱余怒未熄：&ldo;还有你这兔崽子，以后再合伙欺负商钢，当心你爸把你屁股打成两瓣。&rdo;见自己的女人站在那里呆若木鸡，李二柱啐道：&ldo;还不带着你的兔崽子回家去，站在这里给球算卦？滚‐‐&rdo;女人一肚火不敢发，在儿子的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ldo;都是你这碎鬼闯的祸……&rdo;

李二柱蹲下来，用粗糙的手抹去商柳脸上的泪水，把那只粉红色的鸡毛踺子塞到孩子的小手上，亲切地说：&ldo;商柳乖，商柳不哭，你爸爸是杀敌立功的英雄，是革命烈士，你和哥哥要为有这样的爸爸自豪……&rdo;肖爱莲双手把脸一捂泪水潸然而下。懂事的商柳，把鸡毛踺子又塞给李二柱说：&ldo;叔叔，这个鸡毛踺子我不要了。&rdo;&ldo;不要了？你的鸡毛踺子为什么不要？&rdo;&ldo;我把它送给铁牛哥哥，我家里还有一只蓝颜色的鸡毛踺子。&rdo;李二柱抱起商柳，哽咽道：&ldo;好孩子，叔叔明天给他买足球踢，男娃娃踢什么鸡毛踺子……&rdo;

小学中学，商钢、李铁牛、张大强、何晓慧都一直是同班。

记得上初中一年级的时候，和何晓慧同桌的商钢由于学习成绩是全班第一受到学校奖励，同在一个班的李铁牛和张大强则因为学习成绩落在差等生行列，回家后被当军官的父亲暴揍了一顿。两小子在挨打的过程中，知道是因为同在一班同在军区家属院的商钢成绩第一的缘故，就秘谋找机会教训教训这个烈士遗孤一顿。被商钢揍过一顿的李铁牛对张大强说：&ldo;如果我打不过，你就上来帮忙，我们一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rdo;

上课铃声响过之后，商钢走进教室，向自己的课桌走去。路过李铁牛座位，李铁牛暗中使了个绊子，没有任何防备的商钢被绊倒了。

同学们哄堂大笑。

商钢的额头碰破了皮，他站起来，半张脸都是尘土。

戴着眼镜语文老师张淑娴走过来：&ldo;怎么回事？&rdo;商钢看着李铁牛说：&ldo;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rdo;女老师要商钢到学校医务室去包扎，但是商钢却拒绝了：&ldo;没事，就擦破了点皮。&rdo;坚持走到何晓慧身边坐下，从课桌抽屉里取出语文课本。

李铁牛得意洋洋。

和商钢同桌的何晓彗站起来揭发道：&ldo;报告老师，是李铁牛故意使绊子绊倒了商钢同学。&rdo;

女老师走到李铁牛面前，用教鞭&ldo;啪&rdo;地敲了桌子一下，厉声道：&ldo;李铁牛‐‐&rdo;&ldo;到‐‐&rdo;&ldo;站起来！&rdo;李铁牛乖乖地站起来。&ldo;说，为什么要欺负同学？&rdo;&ldo;不为什么。&rdo;&ldo;下午叫你爸爸到学校来！你们军区大院的孩子没有王法了，敢在教室里欺负同学？！&rdo;李铁牛大不咧咧道：&ldo;报告老师，我爸爸死了。&rdo;&ldo;你爸爸死了？&rdo;军区大院里几个知情的同学捂着嘴吃吃地笑。

商钢知道李铁牛在说他，强压住心里的怒火，装出平静的样子。

&ldo;怎么回事？前几天你爸爸不是到学校来了？&rdo;

&ldo;我爸爸被国民党女特务白菊花一枪打死了。我爸爸死的时候，我还在我娘的肚子里……&rdo;

满教室同学哈哈大笑。

商钢捂着额头，双眼喷出了怒火。

莫名其妙的女老师明白了原委，涨红了脸，用教鞭在李铁牛的头上狠狠敲了一下。李铁牛一捂脑袋：&ldo;你敢打人？&rdo;看起来文静软弱的张淑娴愤怒地吼道：&ldo;站到讲堂前面去！&rdo;李铁牛回头，眼睛像刀子一样挖了商钢一眼，低声道：&ldo;雀儿子，你等着……&rdo;商钢的目光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