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容真会突然说出这般孩子气的话,不由笑了笑,“好,好,都是你的,我也永远是你的。”
“那用这木簪帮我束发可好?”
永烨自然是乐意之至,“好!”
将人扶着坐好后永烨便轻轻勾起一缕如瀑般散在容真肩上的青丝。很早以前永烨就已发现,容真的头发很软,触之柔滑,只要拿在手中便会给人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此前每当给思昙束发,永烨便觉很是享受,故才不愿与别人分享其中滋味,总要求亲手给思昙束发。
此时此景忆过往,永烨轻吻了手中的发,拿起梳妆镜前天佑与思昙成亲时互赠的玉梳。“为何想去天庭,可是仍想烧了月老的那棵桃树?”
永烨若不提起,容真倒把这茬忘了。笑了笑道:“你可知那桃树乃何人所种?”
“该不会是鼎鼎大名的容真上神?”永烨搭腔道。
容真似是忆起了些有趣的往事,笑了笑道:“那倒不是。当年女娲下凡普度众生,一凡人对她一见倾心,誓要取其为妻。奈何女娲心系六界苍生,便是落花流水,一个有情一个无意······”
“后来呢?”见容真停顿,永烨好奇道。
“那凡人也是超乎寻常的执着。当时凡间妖魔横行,女娲在凡间四处奔波除害二十余载,那凡人便苦苦追寻了女娲二十余载,最后因保护女娲身中妖毒而死。”
“你怎知女娲在凡间之事?”永烨问道。
“因为那凡人之所以会中妖毒,是我一手促成的。”盼真道。
“你?”永烨惊奇。
“那凡人乃上仙命格,若堪不破情爱红尘,便无法得道成仙,若是如此便极为可惜。我当时对情爱一事知之尚浅,本以为若忘了便能堪破,谁知那凡人重入轮回之后非但没忘了女娲。因寻不到女娲便在女娲庙里守着尊石像过了一辈子。”
“那凡人痴情到如此地步,女娲竟未有丝毫动心?”永烨不由问道。
“未曾。女娲是六神之中唯一与我相像的一个。在我们眼中,那凡人不过是沧海一粟。”
“那后来呢?”
“本是一世便能得道成仙,只因错爱了人,便平白受了两世愁苦。待到第三世,眼见他还要守着女娲庙中的石像过一辈子,我便让女娲拿着颗石子与他做了断。于是女娲便按我所说的,若是他能让那颗石子开花结果,女娲便答应做他的妻子。若是不能,他便要死心。”
“所以,月老宫中的桃树由一颗石子长成?”永烨问道。
“经历了前两世,没想到他还如此执着。为让一颗石子开花结果他穷尽了一生。然而石子就是石子,怎可能发芽结果。我们原本以为,三世过后,他会有所顿悟,谁曾想第四世,他仍是执迷不悟。妄图效仿妖怪精志中的杂谈用心血日日浇灌那颗石子,以求石子化精实现发芽结果。”
“物化精,确实是吸取足够的天地精气灵力即可,可前提是那物要有灵根能自生灵识,然后再自发性地吸取天地精气灵力。然而那颗石子不过是一颗最普通的石子,他也不过是一个凡人,若是随意一个凡人的心血都能使物化精,那么人间岂不是遍地妖精。”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他的执念,待他流尽心血力竭而亡之后,我原本打算去除他的一魄助他彻底忘了女娲以脱离苦海。可当我到了凡间,看到的却是一棵不足二尺高的桃树,细瘦的枝桠上开着一朵桃花。”
“他成功了?”
“并不能算是成功。他的执念过于深重,许是到死都未能如愿,便连自己的灵魂都浇注在了石子之中。如此石子才结成灵识,物化精开出桃花。”
讲到此处,容真不由轻叹了一声,“碧桃天上栽和露,可惜一支如画为谁开?他的魂魄与石子完全相融不可分离,我便将那桃树移栽至灵力丰沛的九重天上,愿终有一日他能重修成人形。”
“然而直至现在,他成了爱情至死不渝的象征,守护着天下有情人,却依然还是棵空有神识的桃树。”
“女娲仍是未对他动情?”永烨也颇有些遗憾。
“或许动过,我时常见女娲在桃树下驻足停留。后来不周山倒,天地塌陷,女娲炼五彩石补天。若不是女娲舍身重筑天地,桃树或许早已在浩劫中化为了泥土。”
“所以,我又怎会烧了那桃树!”
永烨不禁哑然,“没想到它背后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回忆过往,容真这才发现就是因为他,自己才开始羡慕那些能体会爱为何物之人。如今容真已得偿所愿,若万劫咒最终令他魂飞魄散,再此之前,若是能见他一面是再好不过的。
“我活得太久了,若不是头上这只木簪,我差点忘了他的存在。上回取桃枝时匆匆一面,算来,我已有很长时间不曾问候他了。”见自己和永烨都以穿戴整齐,“便借着这次机会,问候一声罢。”
☆、(五十六)
九重天虽是容真连同五神所创,然容真除了那棵屹立千万年的桃树还有与永烨有关的一切,对于九重天便几乎没有多少留恋。毕竟在健全天界制度之后,他便隐世于昆仑山。
眼下面临危局,天庭虽少了东皇钟相护,但有妖界相助,又亏得近年的几场乱局,以至于经过短时间的整备,天庭咋看起来如往常一般井然有序。
永烨领着容真漫无目的地在第九重天逛了会儿,不知不觉,他们便来到了永烨为讨思昙开心所仿造的佑思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