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军目前在林平市部队医院,柳央去过林平市,也算是有些熟悉,和长途车站只有一公里路程,下了车走几步就到了。
林平市也是个大城市,一天有十几班长途车,柳央坐的是下午一点十分的那班。
长途汽车没有小汽车快,中途又有几个需要停靠的车站,到林平市的时候是四点五十分,中午没有吃饭,但柳央实在没什么胃口,为了不让自己倒下,她在车站买了两个大白馒头,一边走,一边就着水往肚子里吞。
柳军的手术时间很长,柳央到的时候还没结束,这边军区的一名军官,正等在手术室的门口,见着柳央,立马问:“你是柳连长的家属吗?”
“是,我是他妹妹。”柳央把包往椅子上一放,就往手术室门口走去,“我哥他现在怎么样了?”
林平军区的军官说道:“救回来之后,人一直在昏迷,左腿膝盖以下得截肢,手术是两点半开始的,应该快结束了。”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柳央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上一回觉得时间这么难熬,还是在她自己的亲爷爷抢救的时候。
那种完全使不上力的感觉,太难熬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主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那名军官身边还站着柳央,问道:“同志,你是柳连长的家属吗?”
“我是他妹妹,请问我哥现在情况怎么样?”柳央坚定地回道。
但是医生却有些犯难,“这么大的事,怎么就让你一个小姑娘过来?你父母呢?怎么一个都没来?”
柳央淡定地回答着医生的质疑:“爷爷早上接了电话就晕倒了,目前人还在抢救室,家里还有个妹妹,精神出问题在乡下休养,身边离不开人,我来也是一样的,我哥的事,和我说就可以。”
“也是为难你了。”医生一听他们家的情况,立刻从质疑转为同情,“你哥暂时是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他的左腿,我们实在是没办法,连骨头都炸碎了,要是不截肢,可能命都保不住,等他醒了之后,你们家属一定要做到安抚好他的情绪,还有。。。”
柳央把医生交代的注意事项一一记了下来,记完之后,对医生道了谢,然后就回到手术室门口站着,等着柳军被推出来。
看着白色被子下面空了一半,还有柳军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柳央又一次心跳停了几拍。
但她没有哭,坚定地和护士一起把柳军推回了病房。
军区医院给柳军安排的是单人病房,很安静,适合静养,等到伤口基本愈合之后,再把他转回华军这边的军区医院。
医院这边还给柳军安排了一名男性护工,毕竟柳央一个小姑娘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同时,他们还给柳央安排了医院边上的招待所。
柳央陪柳军到晚上十点,才打算去招待所休息。
刚要走的时候,护工惊讶地发现,柳军的手指动了。
“哥,你是不是醒了,我是央央,你别怕,我在呢。”柳央在柳军身边小声地和他说话,说了一会儿,柳军终于睁开了眼睛,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想说话,但是嗓子干得厉害,半天只说出一个“央”字。
护工连忙去找来了医生,医生给柳军做了检查,说他暂时没什么问题,主要就是养腿上的伤,所有人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