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韩老板,下周华江大学和夜校都要陆续开学了,我白天要去华江大学听课,晚上要去夜校学习和督促工友们学习,还要顾着厂里学习周的工作,我实在是分身乏术。”柳央客气地回绝了他。
韩鹏耀并不死心,竖起了三根手指,“那我给三倍,不知道柳央同志能不能挤出两天时时间,先帮我把周边城市的问题给解决了。”
柳央从包包里拿出课表,假装很认真地查看了一番,然后还是一脸无奈地说:“前几周是没时间了,课程安排得挺满的,九月中旬倒是能挤出两天,不过也只有两天时间。”
“九月中旬?”韩鹏耀可不想等,他是个生意人,拖一个月,他得少赚多少钱。
可柳央这油米不进的样子,也让他明白了一点,不是几倍出差费的问题。
“柳央同志,那就请你先把那两天空出来,我们到时候再联系。”韩鹏耀要走,见崔玲玲也跟了上来,连忙冲她一阵挤眉弄眼,“你不是说这家店里的衣服做得好看,也想做几件吗?我在车上等你。”
崔玲玲会意,说了声“谢谢老板”后,就热情地和柳央打起了招呼,“柳央同志,能不能麻烦你家嫂子,给我插个队,我过几天要陪老板去广城,参加一个企业家座谈会,想做一套干练一些的裙子。”
柳央笑着回道:“可以的,不过加急的话,就需要加钱了,我嫂子已经安排好别的客人取衣服的时间,不可以影响到他们,所以只能晚上熬夜加班做。”
“加钱没关系,加多少?”崔玲玲很是爽快。
柳央把问题抛给了刘美华,刘美华看了一眼客人的取货时间表,“正常的话要排到七天以后,加急的话,最快后天早上可以拿,提前一天需要多支付五毛钱的加急费用。”
崔玲玲当即就定下了取货时间,“那我就后天早上来取,我多加两块五毛钱。”
“可以的,那你先来量个尺寸,然后挑一下你喜欢的款式,如果需要改款式,也可以和我说,我尽量做到。”刘美华把样衣画册和软尺拿了过来,给她量完尺寸后,让她自己挑选喜欢的款式。
但是崔玲玲并没有翻画册,而是直接指着柳央身上的裙子,说道:“我想要柳央同志这样的,改成黑色就行。”
刘美华看了一眼柳央,心领神会地收下了崔玲玲递来的定金,和加急的费用,然后给她开了张收据,后天早上,凭收据拿衣服。
等崔玲玲走后,刘美华问柳央,“她应该不是为了做衣服吧?我看她身上的裙子,可都是高级货,而且款式都不挑,价格也不讲,不正常。”
“她这是想讨好我,让我答应去外地帮他们整理店铺。”柳央帮刘美华把黑色的布料找了出来,又和他们说了说那天去另外两家鹏程百货公司发生的事。
柳大勇头一个发表意见,“没想到这韩老板这么阴险,早知道我刚才都不应该给他倒水。”
柳萍也跟着说:“那这些礼物,我们要不要扔出去?”
“留着吧,这是他自己送来的,也不是咱们管他要的,他耍他的心机,我不接就是了。”柳央把布料放到刘美华的工作台上,给刘美华加油打气,“嫂子加油,但也别太累,需要帮忙就直说。”
“嫂子不累,嫂子可以的。”刘美华最近干劲十足,只要有生意,她不睡觉都可以,就想着趁年轻,还没娃,能多赚就多赚点。
柳萍也会做衣服,她帮着刘美华打起了下手,把她手上要做的几件衣服裁剪好,这样一来,她做衣服的速度就能加快,晚上也不用熬得太晚。
柳央和柳大勇对裁缝一窍不通,根本帮不上忙,两人坐在店门口,一人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看着外头开来开去的出租车。
柳央想着,柳大勇平时在店里也没什么事,就问他,“大勇哥,你想学驾照吗?”
“驾照?”柳大勇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柳央,“怎么突然提起这个?驾照可不好学,一学就得一两年,而且还得找个好师傅。”
柳央也放下了瓜子,认认真真地和柳大勇聊起了考驾照的好处,柳央是知道的,八十年代的驾驶员有多难考,就有多金贵,是当之无愧的铁饭碗。
以前没提这事,是因为家里的条件实在太差了,考驾照时间长,没收入还得花钱。
但是现在看刘美华这店里的生意这么好,柳大勇又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为了长远考虑,如果他自己想学的话,柳央是非常建议他去把驾照考出来的。
就算不开出租车,也有不少好的就业机会。
柳央真的太喜欢这个年代了,不用卷,不用内耗,没有明显的阶级之分,厂长的工资也比她高不了多少,区别就是,岗位不同罢了。
“你要是考出了驾照,就有好多工作可以做,现在家里条件好些了,就不能只看眼前,要做长远打算了,学一门技术才是好的出路。”柳央见他又担心又向往的,拍拍他的肩膀,“只要你想学,我去帮你去打听打听哪家老师傅教得好。”
柳大勇听她这么一说,安心了不少,“央央,我之前还计划着,等美华这边稳定了,我就去找个体力活干着,听你这么一说,考驾照好像的确挺不错的。”
柳央又重新抓回瓜子,笑嘻嘻地嗑了起来,“那就这么决定了,我打听好了和你说。”
“好的,哥都听你的。”柳大勇也重新把瓜子送进嘴里,都是一样的瓜子,这会儿却比刚才的香多了。
柳央在吃晚饭之前去了一趟医院,找到之前给小豆子爷爷看病的张医生,想问问小豆子和她爷爷的情况。
张医生见她来了,连忙从抽屉里拿出她上回给的钱,“这位同志,你终于来了,这些钱要还给你。”
“还我钱?是小豆子爷爷的病好了吗?”柳央不解地问道。
张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上回带着药过去,他们家的邻居告诉我,小豆子和她爷爷被一个男的接走了,那男的应该是小豆子的叔伯,药我给你退了,所以这钱,也得还给你。”
柳央隐隐觉得这事不太对劲,小豆子都六七岁了,这么多年对他们爷孙俩不闻不问的亲戚,为什么会在小豆子爷爷重病的时候突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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