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暖气费也交不起了。为了写字的时候不挨冻,她开始在陆潜的房间里做作业,不会的题目就问他。
问一次,帮他洗一次画笔。
后来他的画笔都是她洗的,有一回洗的太认真,把他表面干涸的调色盘也给洗了,殊不知他是故意留着,还要挑开来用的。
他那幅画还没画完呢,调好的色就那么没了。
他气得满屋子追着她跑,女孩子叽哩哇啦的乱叫几乎要把屋顶都给掀了,总感觉被逮住肯定就要挨揍。
脚底绊到东西,两人一起摔跤,将他待完成的画作推倒在地,顺带打碎了他妈妈从国外带回来的精美笔架。
她愣了几秒钟,吓得放声大哭。
妈妈早就跟她说过,陆家的东西都很贵,弄坏了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她要倾家荡产了,攒下的糖果又要全部还给陆潜了。
“喂,你别哭了……是摔到哪里了吗?很疼吗?”陆潜扶她起来,揉了揉她膝盖,“我看看磕破皮了没有。”
少年的手温凉,干净,发现她只是膝头碰青了一块,松了口气似的,还去冰箱拿了雪糕来给她。
两人坐在窗下一起舔着雪糕,她问他:“打碎的笔架怎么办啊?”
“没关系,我妈根本不记得买了些什么东西回来,少了她也不知道,她那么久才回来一次。”
“那画呢,画也弄脏了。”
“再画就行了,反正那幅我也画得烦了。”
而且左画右画也不满意,不如干脆重来。
舒眉把那幅画拖到面前来:“那这个给我用用,你不介意吧?”
她早就想在他的大作上乱涂啦!
她挤了颜料出来,调了满满一盘,旁边又伸过来一支画笔,陆潜的眼睛依然长在头顶:“哼,我也早就想乱画一气了。”
嘻嘻哈哈,乱涂乱画,他们差一点以为那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妈妈来接她,会跟陆伯伯说几句话,有时候还带着抄来的方子,说是对他的病好。
“……没关系的,医生说只要不复发就算治愈,我最近胃口也好了些。”
“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一点啊?”
于是她们带着熬得绵软香滑的粥过来,妈妈甚至会手把手教陆潜:“好孩子,你爸爸的胃切掉了一部分,吃的东西要容易消化些。你自己学着做吃的,家政阿姨不在的时候,你就可以照顾他。”
他们家做生意五湖四海到处跑,家里其实很难找到合用的家政,一直跟随的只有那时还在给陆凯风开车的老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