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飞向院长解释:&ldo;最近又发生了与当年极为相似的案子,为了避免再出现像小嫚这样的受害者,只有从她的经历里找出破案的线索。&rdo;
似乎并不热衷于协助警方破案,说话间,院长走向了一个独自坐在小堂外的小女孩。
女孩估摸十二三岁,苍白清秀,正拿着画板与铅笔,全神贯注地画着画。由于无法用语言与外部世界交流,女孩的性子格外沉稳安静,似乎所有的自娱只是坐在小堂外头,拿着铅笔写写画画‐‐从沈流飞的专业角度来看,算是相当有天赋。
院长也因此格外偏疼这个孩子,她用手语跟她比划了几下,又很是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回来时,院长轻轻叹气:&ldo;这个小姑娘也很可怜,一出生就因为发烧导致耳聋,还被家人遗弃了。&rdo;
时间有限,案情刻不容缓,谢岚山的注意力不在那个小女孩身上,试图继续深入小嫚的话题:&ldo;目前我们对凶手一无所知,只有从小嫚那里,我们才能知道凶手是无差别犯罪还是另有动机,这关系着能否尽早破案。&rdo;
&ldo;你们说来说去就是为了破案,你们难道没想过旧事重提,会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吗?&rdo;院长态度坚决,说那个女孩子如今过得很好,她不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也不希望再揭开她惨痛的往事。
&ldo;你怎么知道她过得很好?&rdo;谢岚山抓住这句话里的漏洞,逼近一步,连珠炮似的问出一串问题,&ldo;她一直跟你保持联系是吗?她多久跟你联系一次?她最近有没有来探望过你?两个月,还是三个月内?她现在应该三十二岁了吧,她结没结婚?有没有孩子?&rdo;
这种快速地逼问更是一种诈人的技巧。谢岚山表情严肃,甚至有些犀利,他一眼不眨地紧盯着对方的面部,在他这样的刑侦专家眼中,任何谎话都有迹可循,一些微表情的变化就能泄露这些问题的答案。
不一会儿,谢岚山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放慢了语调:&ldo;她最近就来探望过你,对吧。&rdo;
院长简直被这人缠得没办法,只能说:&ldo;她都要结婚了,能不能放过这个可怜的女孩,让她有个完整的家!&rdo;
谢岚山还试图解释:&ldo;我真的不想打扰她的生活,可是凶手还在逍遥法外。&rdo;
院长又叹气,沉默良久才道:&ldo;那么法律有没有规定,证人可以拒绝作证吗?&rdo;
&ldo;《刑讼法》规定,凡是知道案件情况的人,都有作证的义务。&rdo;人在上帝的眼皮子底下,谢岚山倒不怕胡说八道挨雷劈,但他很敬重这位把一生都奉献给信仰与人间大爱的女性,终究还是决定实话实话,&ldo;当然,即使拒绝履行义务,也不会接受指责或制裁。所以,决定权还是在您手上。&rdo;
&ldo;那我已经决定了,我什么都不会说。&rdo;道袍轻轻拂动,院长推说自己还有事情,就撇下他们,离开了修女院。
一位青年修女被关照送他们出门,谢岚山心道小姜没有老姜辣,没准是个突破口,立时换了个目标,又问对方是否见过小嫚。
&ldo;我从来没听院长提过什么小嫚,&rdo;也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被交待过不能透露,青年修女摇头道,&ldo;我可以再带你们在这里转转,参观一下,可别的我就真不知道了。&rdo;
对方就算是修女,那也是年轻女性。而只要是年轻女性,那就一定在自己施展魅力的攻击范围内,谢岚山自信满满,还想调调情套套话,结果被沈流飞一个眼神制止了。
目光从那个仍在专心画画的小女孩身上收回来,沈流飞对修女客气地点一点头:&ldo;那就劳烦你再带着我们参观一下。&rdo;
青年修女嫣然一笑,领着他们继续参观。谢岚山故意拖沓步子,待修女离了他们几步之远,他把头凑向沈流飞,轻声抱怨:&ldo;伤脑筋。&rdo;
线索到这里就算断了,沈流飞微微蹙眉,再次望向哪个聋哑小女孩。
&ldo;什么&lso;公民作证的义务&rso;,这话跟空话也没差么。&rdo;怕被青年修女听见,谢岚山只能压低音量说话,&ldo;侦查员办案难免会碰上棘手的人或事,又不能一副手铐抓走了事,遇上狡诈强蛮的,还能威逼利诱诈唬对方,遇上院长这样仁爱高洁的,我可真就没辙了。&rdo;
沈流飞似一个字也没听谢岚山说的,他突然出声喊住走在前方,待对方回头,问道:&ldo;你会手语吗?我看你们这里还有聋哑孩子。&rdo;
&ldo;我不会,&rdo;青年修女面露惭愧一笑,&ldo;有会手语的,今天跟着院长一起去教区讲课了。&rdo;
&ldo;我是画家,我可以去教那个女孩子画画吗?&rdo;表明自己此行只是陪同者的身份,沈流飞用目光指着那个独坐画画的女孩,目光恳切,语气温和,&ldo;她很有灵性,就差一点专业指导。&rdo;
谢岚山立马心领神会,见青年修女先一步走开了,赶紧凑在沈流飞耳边,问:&ldo;你是想通过这女孩作模拟画像吗?难道你会手语?&rdo;
沈流飞很平静地望着他,口气理所当然:&ldo;不会。&rdo;
谢岚山险些喊起来:&ldo;那你‐‐&rdo;
沈流飞不以为意地打断他:&ldo;画笔就是画家之间最好的交流工具,至于简单的开场白,你现学就好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