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中有人发出笑声。
彭艺璇愣了愣,然后索性破罐子破摔,对所有人歇斯底里地喊起来:&ldo;我现在只后悔没趁那个时候把你们这些墙头草都杀了!你们知道吗,你们都离开之后她又一次醒了过来,我爸妈为怎么处理她争个不休,所以我当着他们的面,亲手把这个贱货勒死了‐‐&rdo;
这个真相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谢岚山一皱眉,一抬手,就给了这个女孩一记响亮的耳光。
女孩们发出惊呼,彭艺璇更是直接被打懵了。她出生就含着金汤匙,从小到大哪有人敢碰她一根手指头,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捂着脸大喊大叫:&ldo;你、你敢打我?!我爸妈都没打过我,你凭什么打我?!&rdo;
&ldo;就因为打得少了,你才这么恶毒变态。&rdo;谢岚山注视着女孩,一敛面上笑容,严肃道,&ldo;这巴掌不是替你爹妈打的,是替这有情众生,仁善天地。&rdo;
&ldo;你别忘了你是警察,我要投诉你,我回去就投诉你!&rdo;从未被人这么下过面子,彭艺璇面容扭曲地怪叫起来,&ldo;我要让你被开除,我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rdo;
&ldo;悉听尊便。&rdo;恢复一脸脉脉含情的微笑,谢岚山全无所谓,&ldo;我现在就可以把我的警号报给你听。&rdo;
女孩们再次笑起来,这巴掌太解气了。
彭艺璇脸色彻底黑下来,然而只是短短数秒钟,她再次笑起来,笑得狡黠又甜美,诡异又狰狞,令观者毛骨悚然。
&ldo;那又怎么样呢?就算我死,我都不可能坐牢。&rdo;彭艺璇向众人展露手腕上自残的伤口,&ldo;死也没那么可怕,再说现在警察叔叔你在这里了,所有人都安全了。回去以后我就会立马办理出国,我的下半辈子还会很光明。可是,你们呢?生而为人,你们应该为自己感到抱歉。&rdo;
女孩们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彭艺璇说的是对的。
&ldo;我们不想跟你这个冷血的怪物待在一起。&rdo;于沁发声之后,女生们齐齐附和。
&ldo;我也不想跟你们这群废物兼危险份子待在一起,我要回房睡觉了。&rdo;在这艘还未排除危险的船上被孤立是可怕的,但大小姐脾气不准许她向任何人低头,彭艺璇扭头而去,打算回自己那豪华舒适的主人舱去。走到门口又回眸,她对谢岚山甜美一笑,&ldo;警察叔叔,我再没人性你也得保护我,对不对?毕竟,我只是个未成年的小女孩。&rdo;
&ldo;你是我见过最邪恶、最畸形的小女孩。&rdo;谢岚山眉头紧蹙,一脸冷峻与严肃地说,&ldo;不对,更准确地说,你就是个怪物。&rdo;
&ldo;谢谢夸奖。&rdo;这个女孩不以之为辱,相反还很得意。她笑起来的样子真漂亮,极致的纯真与极度的邪恶完美统一在了她的身上,这个女孩就是一朵恶之花,欺凌、伤害等种种暴行反倒成了她的养分,越是负面阴暗,她越盛开得热闹。
她很高兴地扭头走了。
彭宏斌与程雅都是看到新闻后,立即动身从国外赶回来的。一见到警察,程雅就潸然泪下,昔日家喻户晓的荧幕美人,褪去明星光环回归家庭之后,也只是最寻常不过的母亲,她口口声声重复着:&ldo;她还只是一个孩子,你们一定要救她。&rdo;
&ldo;我们救不了她。游艇上有几千加仑的燃料和威力强大的乳化炸弹,警方如果强行救援,一旦激怒船上的凶手,后果不堪设想。&rdo;隐瞒了姚树新已经死亡、炸弹可能不存在的关键信息,沈流飞适当停顿一下,凝神注视着程雅的眼睛,&ldo;但是你能救她。&rdo;
彭宅里,陶队长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他完全信任沈流飞。他的声音低沉柔软,像酒一样芳醇,莫名有种说服力。
&ldo;那要我怎么做?我怎么做都可以!&rdo;为了女儿,程雅急着剖白。
&ldo;只有找回那个女孩的尸体,让她的父亲将她带回去好好安葬,你的女儿才能平安脱险,&rdo;沈流飞面色沉重,一字一顿道,&ldo;所以,只有你能救她。&rdo;
&ldo;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的女儿跟那个死去的女孩没关系‐‐&rdo;程雅那一双天然玫瑰色的腮一下抽离了血色,还想狡辩什么,但被沈流飞相当无情地打断了。
&ldo;姚媱遇害时你的女儿还未满十四周岁,即使旧案重提也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对我本人来说,其实我更倾向于&lso;恶有恶报&rso;这样古典主义的故事结局,让这些未成年的恶人随那艘游艇一起炸毁沉没比&lso;给她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rso;要公平得多。但是,因为我也有很重要的人在那艘船上,想再见到他、拥抱他、亲吻他的念头一点也不比你对你女儿的少。&rdo;当着陶龙跃的面,沈流飞大大方方承认,&ldo;我很想念他,我希望他平安归来。&rdo;
&ldo;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rdo;程雅眼神闪烁,尽管竭力否认,但陶龙跃看得出来,她在动摇。
&ldo;你女儿还在那艘游艇上,她可能,甚至可能已经受伤了,还在苦苦支撑,等待营救。&rdo;沈流飞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昏沉沉的天色,淡淡说,&ldo;台风就要过境了。&rdo;
&ldo;我、我‐‐&rdo;程雅蠕动着嘴唇,看似作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但她再次被打断了。
彭宏斌从门外进来了。一个宽额方腮、相貌相当威严的男人,他冲沈流飞点一点头,倒显得和蔼、谦逊,他说,我太太由于女儿出事,精神状况一直就不太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