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华郡主拂了个空,凝了凝眸,却反笑道:“萧公子对绮罗实在是一片赤诚,也不知绮罗懂不懂……说到底有姑苏珠玉在前,谁又能轻易释怀呢?”
萧远候闻言,神色微动,却从不反驳,只是执起了弓箭,翻身上马,行到武场中。
“……”
侍女见善华郡主面色不善,以为她担忧比试,连忙道:“郡主莫慌,便是输了这一场,有江公子在,您也输不了全局。难道长公主还比得过江公子吗?”
善华郡主垂了垂眸,轻笑:“……你懂什么,有江照左在,绮罗才不会输。”
以江照左的性情,若不是恨到了极处,绝不会与绮罗为难,让她在名士们面前丢人。只怕如今,正在给绮罗让路吧……
要想不输,只能在萧远候身上动手了。
善华郡主袖手一挥,面色冷冽,暗中吩咐府卫:“等会直接动手,给萧远候……一点颜色瞧瞧。”
……
廊阁下,绮罗与江照左对饮已有许久。阁中酒气弥漫,空酒坛已经堆积如山,名士们不忍烈酒扑鼻,悄悄举袖掩面。更有甚者,已经背过身去,连连摇头,满脸扼腕痛惜之意。
堕落啊,堕落——
绮罗犹然不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她其实已经有些醉了,只是江照左依旧面色如常,沉敛体面,她便一点也不想输。
江照左也不说话,云袖起起落落,烈酒入喉,却依旧清醒异常。其实他也想醉一醉,醉了便能忘记前尘,不知悔恨,也能让绮罗……赢下这场比试了。
对饮间,却忽然听得谁人一声惊呼:“那位萧公子落马受伤了!流了许多的血!”
咚——
绮罗手中的酒盏被蓦地搁下,在案上震响。她回眸,神色冷冽,顿时失去理智,起身就走,心中纷乱——善华郡主!一定是善华对萧远候做了什么!都怪她,不该让萧远候这个傻子去比骑射这等危险之事……
江照左忽然凝眉,垂眸喝道:“殿下,比试还未分出胜负。”
绮罗一顿,头也不回道:“我认输。”
说罢,匆匆离去,不曾停留。
阁中一瞬间寂静,望着江照左如霜似雪的神色,谁也不敢开口。终于,有人轻声宽慰道:“江公子,你赢了。”
江照左难得不曾作答,只是垂眸望着烈酒,举起一饮而尽,神色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