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候立于一侧,神色难辨。
“殿下。”
霁玉行了一礼,斟酌几许,道:“……今日婢女在墨香书阁外瞧见了江三郎,他托婢女向您问好。”
绮罗神色微动,轻轻道:“……知道了。”
霁玉哑了哑,却还是劝道:“有一句话婢女不知该不该说,今日瞧见江三郎,见他神色恍惚,比在姑苏时憔悴不少。殿下……终究是昔日的情谊,您不去瞧一瞧他吗?明日是宫中的秋祭宴,江三郎一定也去……”
闻言,绮罗眉间挑了挑,反问一句:“你觉得我该去瞧江照左吗?”
“婢女觉得……”
霁玉望着她,语气动容:“江三郎温良恭俭,谦卑有度,素有君子之风……与您很是相配。”
“是吗。”
绮罗不置可否,神色淡漠,心中却想:这些都很好,可全都只是世人以为,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她想要的是春日的樱花,夏日的蝉,夜里的流萤,还有……
“萧远候。”
绮罗从云袖中探出素白的长指,去接廊外落下的雨,语气难辨问道:“你以为呢?”
萧远候眉眼深沉,良久不言。
他想到江照左说的故事,想到小公主曾经真诚的爱慕,想起那一杯为人所恨的春日醉……
萧远候想了又想,说:“我也如是。”
“……”
绮罗的眉眼,缓缓沉下。
她抬眸,神色凝固地望着落下的雨,掌心蓦然收拢,雨水在指缝渗下,落入尘土之中。
“萧远候,你当真讨厌至极。”
良久,绮罗回首瞪了萧远候一眼,起身离开,吩咐霁玉道:“准备入宫的衣裳,明日本宫要赴宴。”
长廊下,暮雨微寂,萧远候立在阴影中,嘲讽一笑,低语道:“有失赤诚。”
……
大御皇宫,琉璃玉瓦,华灯熠熠。
江照左避开纷纷人群,独自倚坐在玉树旁,执着一盏酒樽,对月无言。宫中的秋祭宴,免不了世俗往来,繁琐礼仪,他觉得无趣至极,故而才想着来此地寻个清净。
何况今日,绮罗应当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