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华帝一恍:“……”
绮罗抬眸,一如既往地澈然:“当初你娶皇嫂时,人们都说她心智低微,不堪为后,可你呢?你可曾听过他们的一言半语?你没有,因为你明白,一个端庄稳重的皇后,是大御想要的,但不是你想要的。你要的,只是那个什么也不懂,却还朝你笑的小傻子。”
此话一出,一时殿内无声。
最后,景华帝神色沉敛,轻轻一句:“我娶她,是因为爱。你留着萧远候,也是吗?”
说罢,抬眸望来,几分审视。
绮罗立于殿中,沉默一瞬,说:“我也是。”
世人纷纷,各有己见。府中人以为她留着萧远候是为了欺负他,王久善以为她留着萧远候是为了解毒,景华帝以为她留着萧远候是被人蒙骗。
只有她知道,统统不是。
绮罗一字一顿道:“我就是喜欢他,只是他不知道。”
景华帝神色微恍,目光望向殿外那凝顿的身影,无奈叹息:“如今他可是知道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此事暂且作罢,你回府中去吧。”
“那萧远候?”
“朕暂时不动他。”
“……”
送走了绮罗,景华帝立在宫阶之上,遥望皇宫的碧玉灯色。他远远瞧见,宫道侧,萧远候与绮罗并肩齐行,灯色落下,身影斜长。
景华帝沉默些许,心中却想:如今绮罗多番袒护,萧远候是动不得了,可万事多变通,虽然他应允不杀萧远候,却没应允他不会另行他路。
“宣,姑苏江照左入京。”
神色难辨的君王挥一挥袖,吩咐道。
“是。”
……
转眼又是数日。
回到公主府后,绮罗很久没再出过门,便是百无聊赖时也只是在花架下荡秋千。萧远候隐约知道她心中所想,每每想说些什么,却又作罢。
他知道,小公主怕圣上再动杀意,才避于府中。
可小公主怎能因为一个萧远候就永远闭门不出呢?萧远候动过离开的念头,却又因那夜的一句话而停住脚步。
每每想起那句话,萧远候总是无言,沉默又温柔地陪在绮罗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