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君齐:“前朝缺铁,冶铁也不如我朝,有一种军刀只有刀锋才用精铁,刀背刀柄都是用铜,末年时,隆兴的起义军仿了不少,那种刀虽然不如我朝军刀轻便锋利,但又厚又沉,很适合剁骨头砍柴火,所以流到民间虽不多,也不算难找。”
见卢栩人都傻了,颜君齐道:“不过,你也没冤枉他,前朝的军刀也是军刀,私藏也是要论罪的。”
卢栩默然。
颜君齐一提,他还真有印象。
双水村有猎人,他以前在山上砍柴遇到过,対方筐里是背了把挺长的刀。
不愧是你,武德充沛双水村!
卢栩纠结:“我只想出口气,又没想弄死他,他好死不死藏什么军刀?”
颜君齐:“一把前朝的刀,县令大人不会要他命,不过敲他一笔是少不了的。”
船帮敢嚣张如斯,自然有后台,八成还在州府,才让县令徒忍这么多年,看着船帮做大无可奈何,非要借征兵的机会才大番消减。杀一个宋六対削弱船帮并无裨益,还会激怒宋大宋二,得不偿失,不够划算,还不如趁机罚了实在的粮食。
谁让赌坊仓库就放着现成的粮食呢?
卢栩松口气。
他虽然疑似混了帮派,却没打算当个黑帮,“我还是比较想坑钱,不要命。让他们亏哭了,没钱了,上街乞讨,混不下去,尝尝被欺负的滋味儿。”
颜君齐莞尔,给卢栩出主意,“那就加一把火。”
卢栩:“怎么加?”
颜君齐:“县令大人找来的粮船还在対岸?”
卢栩:“在啊。”
颜君齐:“叫他们卸一船米给船帮看。”
卢栩:“那都是空船!”
颜君齐:“偷偷运米过去。”
卢栩:“不好使了,船帮现在白天晚上都盯着那些船呢。”
要不是在対岸停着,官兵又看得紧,早露馅了。
卢栩:“先不说还有没有一船米,半夜偷运一船过去,动静太大。”
颜君齐:“不用那么多,三袋就够了。”
卢栩:“?”
颜君齐:“在合适的时候,恰好有米袋漏了,入仓前,在街上验验两袋米,只要让该信的人信了対岸都是米就够了。”
不过,不待卢栩进县城找县尉出主意,第二天一大早,他们的船先被堵在码头外。
官船挡在河面上,大声通知他们过半个时辰才能入港。
县尉带着人正从两艘货船上卸米。
县令大人做得比颜君齐想得更周全,趁往対岸送饭每次带一些米过去,这会儿已经有好几车,那些米混在草和石子麻袋里,故意在码头和运送路上掉些米粒。
到了东街入口,一辆板车翻了,帮忙装车的百姓真真切切摸到了一板车的米。
粮铺里,又堆满了米,价格比先前还便宜十文。
排队买粮的百姓懵了,“怎么还便宜了?”
官兵答得信誓旦旦:“便宜了不好?听说南边秋收早,人家货商忙着赶紧出手,好回去赶秋收运新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