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接到手中之时,王全欲言又止。
他手心冒出冷汗,不敢与陈氏的目光对视,忙低下头去,一颗心,紧跟着高高提了起来。
陈氏随便翻阅了几页,当看到周怀安少得可怜的月例与衣物份额时,当即脸色一沉,目光冷冷地扫向王全:“王全,这账本是怎么回事?为何与你之前给我看得不一样?你解释一下。”
她将账本丢他身上,语气沉冷,让人闻而生畏。
王全支支吾吾了半天,自知兜不住了,在对方正欲发作前,连忙磕头求饶:“求夫人开恩,这账本不是真的。乃是小人做的假账。”
“你为何要做一本假的?”陈氏冷声质问。
事到这一步,王全不敢再欺瞒,只得老老实实全盘托出:“是小人猪油蒙了心,鬼迷心窍,为了克扣二少爷的月例,做了一本假账让欢喜按手印。求夫人开恩,给小人一次机会,小人立刻给二少爷补全。”
欢喜闻言,登时跳脚气怒骂道:“嘿,好你个王全,竟敢拿假账糊弄我们!你好大的胆子!”说到这里,转身向陈氏请求道,“夫人,小的长期被此人诓骗欺压,还请夫人替我家主子主持公道!”
陈氏愠怒地瞪着王全。
她固然不喜周怀安,对于他受不受委屈,从来是不闻不问,抱着无视态度。所以,她恼火的不是周怀安受欺,而是王全欺上瞒下,滥用职权,以公谋私。
陈氏黑着脸,面色不虞道:“王全,速去取真的账本来。”
“是是,”
王全两股战战地退了出去。
一盏茶过后,他满脸是汗地跑了回来,将账本恭恭敬敬地奉到陈氏面前:“账本取来了,请夫人过目。”
陈氏接到手里翻开来看,确定这本是真的后,方肃声开口道:“按照这上面的分配,三日之内,尽数给他们补全。另外,按照规矩,我本应拿了你的管事之权,但看在你为侯府效力多年的分上,我且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只暂停你的管事之权,罚扣一个月的月例,具体恢复时间,看你到年后这段时间的表现。”
王全连连应“是”,完了整个人蔫了下去。
陈氏吩咐身边的寅春:“寅春,你去盯着此事,避免出现疏漏。”
寅春颔首应是。
就在王全准备告退之时,这时,周绮元忽然提出疑问:“娘,女儿多嘴问一句,您勒令王全补的仅是这个月的,还是……昔日被他克扣的所有亏空?”
陈氏闻言若有所思起来,王全则咬牙切齿地看向周绮元。
其余人等,各怀心思地等着陈氏表态。
陈氏沉吟半晌,一副铁面无私地道:“自然是将昔日克扣的全部补全。”
王全登时白了脸,险些瘫坐在地。
这几年来,林林总总克扣西院的,全部算下来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而这些钱他早就花出去了,自家夫人那边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知他经常去买花酒的事情,不再援助他资金,所以,接下来还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补上。
他战战兢兢地对陈氏道:“夫人,小人一时间凑不出这么多的钱,能否宽限两个月。”
话音刚落,欢喜忍不住在旁边嘀咕了一句:“两个月,到时候人都跑的没影了吧。”
陈氏闻声,沉吟了一下:“那便折个中,年底前吧。”
距年底满打满算也就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莫说一个月,就是两个月,其实王全都不知道如何凑出这笔巨款。
此时,他心中既绝望,又怨憎,但不管如何,陈氏已经做了决定,他自知多说无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