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明澈大抵是担心利用我和常笙会令我发怒,所以语速极快,一整段话连气都不敢喘一下,一股脑解释完他想说的话。
很明显他为这段话早已做了充足的准备,不但思路逻辑有序,而且表达也很清晰明了,事情更是有因有果,有理有据。
只是哪怕他有苦衷,哪怕他是万不得已,但我心里还是会感到恼怒,毕竟当时在密道石室里我被天淼咬伤之后,差点伤害了常笙。
常笙是我心里唯一不能触碰的逆鳞,哪怕是我自己,我也同样无法原谅自己。
如果当时我真的杀害了常笙,我余生定然会在悔恨与绝望中度过。
可是转念一想,不管是谁,但凡遇到亲人惨遭杀害,不想报仇雪恨是绝对不可能的,何况还是年少轻狂的南宫明澈。
一时间我还真不知该怎样去苛责他。
当然,不论是谁,被他人利用和算计,心里都会不舒服,我也不例外。
只不过,我已不是年少冲动的少年,很清楚就算生气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而且最主要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我要知道其他木屋到底住着什么人,会不会给常笙,师尊,墨梵,以及我带来危险与麻烦。
我暗自深吸了几口气,敛去所有心绪,语气透着些许寒意:“密室石屋内那些堆积成山的捉妖师尸体,可与你有关?”
南宫明澈忙不迭澄清:“没有!我绝不会伤害同道中人。”
兴许是怕我不相信,南宫明澈快速走到我身旁,与我并排而行,神情焦灼地看着我,继续补充道:“我承认,我的确知晓密道、石室以及溶洞的所有机关,但那些死去的捉妖师与其他受害者我是真的不清楚情况,我所做过之事,只是引诱你们进天和殿密道,其他事情我同样云里雾里,百思而不得其解。”
我微微蹙眉,陷入沉思之中:这么说来当初在石室内控制我神识的人,应该与南宫明澈无关,毕竟范大夫是后来被抓进石室,那时南宫明澈应该已经在这座神秘山谷之内,自然可以排除他的嫌疑。
而唯一合理的猜测是,此人当初定然随着我悄然出了溶洞,而且还隐匿于附近,或者更准确的说,他所在的落脚点十有八九是山谷之下那排屋海里的其中一间。
思及此,我神色凝重的看向身侧的南宫明澈,沉声问道:“每间屋子住的是何人,你可清楚?”
南宫明澈神色微微一变,目光变得有些躲躲闪闪,随即转头看向别处:“只知道其中一两间,其他屋子不是很清楚。”
他的声音有些发虚,显然并未说实话。
我淡淡地瞟了一眼南宫明澈,没再继续深问下去,而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木屋前的空地上,眺望远方的山林,郁郁葱葱的林海浩瀚壮观,有种很神秘的感觉,仿佛这里掩埋了很多秘密。
也不知常笙与师尊去了哪里?到现在还没看到回来的身影。
我该不该先查探下这一排屋海?看看里面到底住了些什么人?
虽然常笙和师尊暂且没回来,但是墨梵还在木屋里,一旦有什么异常,墨梵肯定会有所察觉,那么先前暗地控制过我的人,定然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也不会一直隐匿于暗处,只敢在我们背后耍手段。
我不再多做犹豫,而是直接从第一间木屋缓缓向前移动,直到走到第五间木屋前,我才停下脚步,抬手打算敲门。
手还没碰到木门,手腕突然被人一把抓住,耳后响起南宫明澈有些急躁的声音:“枖玥,我先前已经检查过这些木屋,基本上都无人居住,你这是要找人?”
我眸底划过一丝冷意,手腕旋转了一圈,从南宫明澈手里挣脱开来,语气透着些许不悦:“先前的事我不与你计较,不代表我丝毫不介意,你不愿说我不会勉强你,但是我自行查探之时,希望你别影响我的查证进度。”
“枖玥……我……”
南宫明澈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眸中透着惊慌之色,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眸光复杂的看着我:“枖玥……”
我收回看南宫明澈的视线,看向眼前的木门,冷声打断:“引诱之事我虽已说服自己不与你置气,但……这并不代表我没脾气,你若是一心故意阻止我揭开幕后真相,只会触碰我的底线,而对于这样的情况,我向来选择与其断绝一切来往。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局面,而你是否与我想法一致,或者愿不愿维持你我之间的jiao情,那便不得而知了。”
“原来你这么想见我啊?”
屋内突然传来略微熟悉的男音。
里面传来的声音使我浑身一僵,半晌未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