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玉闭上眼,不想谈这个话题,“母妃,儿臣说了没有。”
“劳你伤心伤神了,请您回宫休息吧。”
文德帝摇摇头,转过身对着太医吩咐,
“务必竭尽全力医治六皇子的腿伤,用最好的药材,需时刻留意伤势变化,稍有差池,朕唯你是问。”
说完,目光又落在顾曜缨身上,沉思片刻后说道:“你随朕来。”
文德帝阔步迈向御书房,顾曜缨默默跟随其后。
两人走后,方娴妃还在小声抽泣。
宋菀宁走近方娴妃,递上一方手帕,柔声道:“娴妃娘娘,六皇子如今身受重伤,最是需要您的支持。”
“您在这儿如此伤心,六皇子瞧了心里也会难受,于他的伤势亦是无益。”
“眼下太医们都在全力救治,您这样暗自垂泪,怕是会把自己的身子熬坏了。”
宋菀宁顿了顿,见她还在悲泣。
“娴妃娘娘,六皇子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渡过此劫。”
“您此时焦急也无用,不如先回寝宫歇息,六皇子也能安心养伤。”
方娴妃听完,缓缓抬起头,红肿的双眼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六皇子。
他闭着眼睛、似在忍痛不愿交谈。
方娴妃轻轻叹了口气,接过宋菀宁的手帕,微微颔首:“宋小姐说的是,本宫这便回去了。”
说完,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离去。
御书房内,四周摆满了高大的书架,其上陈列着各类古籍卷宗,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文德帝抬手示意众人退下,待房中只剩顾曜缨后,他目光灼灼地问道:
“你可知朕叫你来所为何事?”
顾曜缨微微低头,轻声应道:“儿臣知晓,父皇可是想让儿臣继承储君之位。”
文德帝微微点头:“既已知晓,那你意下如何?”
顾曜缨沉默良久。
“儿臣不愿。”
文德帝一听,眉头紧锁,双手捏着眉心,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你到底要犟到什么时候?”
“你看看如今这国家,外有强敌环伺,边境战事一触即发,蛮夷虎视眈眈,屡屡犯我边疆。”
“内有朝局动荡,官员贪污腐败之风盛行,党派纷争不断,民生凋敝,朕一人苦苦支撑,早已心力交瘁。”
“你身为皇子,有责任为朕分忧,为这江山社稷承担重任。”
“难道你想一生碌碌无为,带着宋菀宁过那平淡无奇、窝窝囊囊的日子?”
“你可曾想过她的期望,她难道会愿意看着你放弃大好前程?”
顾曜缨嘴唇微抿,依旧不语,心中却似翻江倒海。
文德帝一番话,说得不无道理,他从未问过,宋菀宁想到是什么。
他只是想帮宋菀宁,做她想做的事,可是却从未替这个国家考虑。
文德帝见他这般模样,也不愿逼迫太甚,叹了口气道:
“此事你且回去好好思量朕的话,莫要急于回应。”
顾曜缨拱手行礼:“儿臣先告退了。”
*
皇宫的小径蜿蜒曲折,青石板路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