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户人家都是要脸面的,聘则为妻,私奔为妾,而李千金乃皇亲族戚,父母的掌上明珠,却被藏在裴府后院,连妾都不如。
无名无分,宋千逢似乎听出了什么。
曹云策莫不是还在想昨日后院厢房的事,觉得她同徐锲私相授受,得不到名分,是委屈了自己。
他到底看到了多少?
曹云策看着戏台上的“裴少俊”,脸色沉沉,继续道:“裴少俊也是个懦弱寡信之人,分明三岁能言、五岁识字、七岁草字如云、十岁吟诗应口,却不敢给李千金名分,不敢同旁人争辩,始乱终弃。”
他说着,动怒的模样。
宋千逢闻言也想起裴少俊弃李千金说的话,“少俊是卿相之子,怎好为一妇人,受官司凌辱,情愿写与休书便了,告父亲宽恕。”
裴少俊怕因无媒苟合的事受刑狱之灾,便将李千金弃了,不仅把人赶走,还抢了儿女,让她自己离开。
她看着戏,轻念道:“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
曹云策听到这首诗,暗自松了口气,“白乐天的这首劝诫诗,就是想告诫姑娘要慎重对待自己的终身大事。”
宋千逢看向说话的人,又喝了口热饮,说道:“我明白云策哥哥的苦心,费心了。”
“我只愿蓁妹妹一生无忧。”
曹云策有些羞赧,眸色沉沉盯着宋千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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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千逢被炙热烫了下,有些不自在道:“墙头马上的结局也挺让人感慨的,最后两个人竟还能和和美美在一起。”
曹云策蹙眉道:“很难说,写这戏的白仁甫想表达什么,让人想不到李家和裴家原来有姻亲,李千金和裴少俊本就该是夫妻,结果兜兜转转七年,直到裴少俊科举及第成状元,才揭开整个故事,不知他到底是想贬低还是想褒扬。”
两个有情人为情奋不顾身,却被现实拆散,最终又因门当户对和儿时婚约在一起,看似团圆的背后充满着浓浓的悲色。
宋千逢笑道:“想来他只是写出这戏,并未有过多的情绪吧,至于如何评价,自然是后世听者的事。”
她提壶给曹云策倒了杯热茶,笑脸盈盈,“云策哥哥能替李千金打抱不平,实属不易。”
寻常男子看这戏,都是冲着无媒苟合的新事来的,何尝不是一种当众的情趣,哪里会去想李千金如何,裴少俊又如何。
“自然,哎……”曹云策忙道:“若是我,无论家中如何,我既认定一个人,便会永远护着她。”
这话也是他想说给她听的。
宋千逢当作没听出暗含的意思,只道:“做云策哥哥的夫人,会美满的。”
隔壁雅间中的人忽然冷嗤一声,满是轻蔑与不屑。
这时,掌柜敲了敲门,扬声道:“东家,有位贵客想要见您。”
宋千逢闻言疑惑,眸中透着思量,“茶楼明面上的东家是你,见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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