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抬手命人:“把这里砸了吧。”
话音刚落,侍卫便招呼了一群人,七手八脚便将石碑古池弄了个面目全非。
鹦鹉见周温如此有底气,气势上顿时矮了三分,可他嘴上却不肯认输,对我道:“舅,今儿不巧,遇上纨绔‘焚琴烧书煮大鹤了’,咱们绕道。”
我点了点头,低着头从周温身边走过,脚底哆嗦,心跳如雷。
好在周温正在出神,并没有发现我。
等到了延寿坊的金器阁外,我确定后面没有人跟来,才将将的松了一大口气。
鹦鹉看我脸色发白,一言不发:“旧相识?”他伸出手:“你刚才拉着我,出了好多汗。”
我点点头,随口遮掩:“我杀了他亲爹。”
鹦鹉哑然,显然是惊讶极了:“看他样子,家世不低,你这真是冒险陪我回长安啊。丫头,你怎么不早说呢?”
我不想再和他纠结这些有的没的,只告诉他:“缺钱,再加上,确实欠了你的情,我这人不爱欠人东西,你若是内疚,就多给我点跑腿费。”
鹦鹉嫌弃地看着我:“财迷,给你钱就是。”片刻后,似乎又有点反悔:“确定要钱不要色?”
这个抠逼,我懒得再搭理他,一路走进了金器阁,鸿胪寺少卿魏东篱已经等了我们好久,有些不耐烦了。
他看了一眼柜台上的一件金器,扫了我们一眼便走了。
我有些楞,看向鹦鹉,鹦鹉似乎很熟悉的样子,指了一下魏东篱看过的金器,花钱买下。
我有些不解:“你要送礼?干嘛不刚才给他?”
鹦鹉出门后,便在无人处碎了金器的外皮,才发现这是一个假货。我登时急了:“这户是奸商,找他算账!”
鹦鹉拉了拉我,叫我消停点,经他一说,我才明白,原来,这户金器阁是魏东篱的亲戚在经营,里面卖的金器有一半以上都是假货,但凡有人要找魏东篱办事,便按他的指示,用实价买一件假货,这笔买卖就算落了定金了。
我忍不住瞠目结舌,这样一番操作,就算查出来了,也只能抓亲戚家售假,管不着做官的源头。现在贪官办事儿都这么滴水不漏了吗?
鹦鹉蹙我一眼:“瞧这没见过世面的,走,哥带你去乐呵乐呵。”
平康坊,有长安最大的青楼。我以为他会带我去那儿,结果他一调车头,却带我去了西市边的礼泉坊。
这里往来许多西域商人,就连食肆也多是异域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