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暗哑的声线问:“没去睡呢?”
秋静好看着如墨浸染的苍芎上,镰月高悬,清幽而遥远。
“睡不着。”她靠在他颈窝处,男人刚洗过澡,身上散发着来自他身体本身的体香,让秋静好想起了旷野中的风和阳光。
“没有我,以后你都睡不着。”慕子谦玩味的口气说。
谁知,下句话他僵住了。
“真的会。”
“……”
慕子谦将视线从黑夜中收回,低头看怀里的人。
“想妈妈了吧?”
她没否认,因为他把她看的太穿。
“嗯。”
“岳母过世那年,就是你遇到我的那年吧?”
“是。”
“那天你站在树下做什么?”
秋静好搂紧男人的手臂,“在等妈妈接我。”
慕子谦眼珠动了动,那天的时间,貌似是还没放学。
“接你?”
“嗯。”秋静好说:“妈妈说接我去见一个朋友,让我站在那等她。”
“然后呢?”
秋静好深吸一口气,“她失足坠楼了。”
慕子谦微蹙眉,他曾问过秋静好的父亲,岳母是怎么走的。
当时他的回答很简单,意外。
他怕问多了惹他伤心,也就没再追问。
慕子谦抱紧人,轻轻亲吻她的发顶,“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秋静好平静的看着漆黑的夜,“没什么,当时我太小,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
慕子谦拍拍她,“没关系,记着她对你的好,对你爱,就行。”
“可我记着的,却是她很痛苦。”秋静好说完,闭上了眼。
慕子谦眼波微动,“什么意思?”
记忆中,母亲是个很温婉恬静的女人,她柔软的像水,像三月的风,说话时轻声细语,不轻易笑,可每一次弯唇的瞬间,便是刹那芳华。
母亲经常去看医生,当时她太小,不知道那些医生与普通的医生是不同的。
他们看的是精神类疾病,也就是现在的心理医生。
他们给母亲带各种各样的仪器,又给她注射很多颜色各异的针剂,可母亲每次去完,就会好,但隔一段时间,她还需要继续去,如此反复,她渐渐习惯了看她坐在椅子上,被带着电线的仪器治疗,痛苦的抽搐,挣扎,甚至有时会口吐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