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重头戏终于来了,花氏的罪名确凿,又查出了一大推的缺德事,整个花家都被抄家了,花氏的哥哥被判决秋后初绽,而负责抄家的官员抄出了一本账册,而这本账册上写了一笔又笔的支出。其中牵连了大部分贵州官员,更不用说,张大人榜上有名。而这本账目很快的就到了齐安之手上。张大人脸都绿了,一直淡定的想看看皇上耍什么把戏的杨首辅也皱起了眉头,张大人是户部尚书,他的左右手,无论什么原因他都不能袖手旁观。而张大人虽然有些后悔,但是他还是很淡定的,花家不入流,也是亲戚,过年过节送上一些东西就算多了,别人也不会多说些什么,但是坏就坏在了那本账册上其他的官职的名字。朝中从来不是一言堂,清流,勋贵,权臣,派系,纷纷林立,而地方上肥差都是各个阵营之间权衡的结果。而这次花家捅了大篓子了,贿赂数额上达数百万两,账目里的名单几乎概括了贵州的官员体系,这里面包括个个派系······花家已经完了,而大家的怒气几乎都集中到了张大人身上,张大人知道这次最大的难关是怎么安抚其他利益受损的人的怒气,这次是无妄之祸。---------收贿赂这些事情根本杜绝不了,想要升官发财,哪里不要要打点,就算普通的应酬,这都需要钱,而其他人一般情况都有暗账明账两个账本,而且暗账里几乎都是用暗语,而这个花家绝对是奇葩。张大人一想到一团糟的事情,气的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对着哭啼啼的花姨娘也没有了什么好脸色,往日看着她还算聪明伶俐,怎么到了现在居然这么上不了台面,只会哭啼啼的有什么用,还想要求他救她哥哥,做梦吧!而看着回娘家让娘家帮忙打点的张夫人,张大人稍感欣慰,果然这样的人才是大家做派,小门小户出来的上不了台面!而作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云大人和赵大人对视一眼,知道这事闹大了,云大人还好说,他的手脚还没伸到贵州,而次辅这边却是人不少,而且收的银子最少都是几万两,次辅看着赵大人的视线明显带了些别的意味。总而言之,他们三个明显是不好过,这个年是别想着舒心了,而且张大人对这两个没事找事的人现在是深恶痛绝。梁子算是结下了。而宫里也是热闹的很,乐阳公主本来是一个仪态大方的皇家公主,现在几乎是提泪横流的跑到了含寿宫找太后哭了起来。老太太看着憔悴的不成样子的乐阳吓了一跳,乐阳宫主是已经逝去的宋昭仪的女儿,宋昭仪在先帝爷面前还算得宠,至少比太后强多了,而宫里从来都是踩低捧高的地,乐阳公主心眼也浅,对当时只是个末等嫔妃的太后和隐形人一样的齐安之几乎没有什么好脸色看,太后从来都是看着乐阳公主带着一众宫人浩浩荡荡的过去,眼神都是不屑的,无论何时都是衣着光鲜的。而看着这个憔悴苍白的女人,太后差点没认出来是那个光鲜亮丽的乐阳公主。而乐阳公主也没想到最不可能的五皇子居然成了大赢家,而当时那个毫无姿色懦弱的要死的嫔妃居然成了太后,现在她居然要求着他们给她的孩子一个公道。风水轮流转,说的大概就是这样吧。太后从来是个没主意的,见乐阳公主一个尽的哭,也觉得她唯一的儿子丧命了,着实可怜,不好安慰,只能道:“你想要哀家怎么办?”乐阳公主勉强止住哭泣,道:“还望太后要给儿臣做主!”太后想了想道:“哀家去让人请皇后来,大家一起出个主意?”乐阳公主一滞,她等着太后的一句“哀家让皇上彻查”,而太后居然说让皇后来,真不知道是不是不懂装懂,不过现在是有求于人,乐阳公主勉强道:“一切听太后的。”太后又道:“让人把贵妃一起请过来。”对着乐阳公主夸奖道:“贵妃学问好,懂得多,她听了,保不准就有主意了。”老太太本来是想笑的,但是想到别人丧子,你在这笑,着实不好,只能按捺了下来。而在长乐宫研究表情的乔叠景听了这个奇葩的命令,奇怪的问道:“太后让本宫去做什么?”她又不管公务,和乐阳公主不沾亲带故,就是弟媳那也是皇后,她去那里做什么。传旨的人是个小太监,看着挺讨喜的,赔笑道:“奴才只是传话的,怎么知道太后她老人家的心思。”乔叠锦一想也是,就点了点头,对着绿意道:“给本宫收拾下东西。”☆、乔叠锦到含寿宫的时候皇后已经到了,大红的衣裳高贵典雅,正慢条斯理的坐在太后的下首喝茶,而乐阳公主有些怨怼的看着皇后慢悠悠的神色。太后在上面不停的喝茶,乔叠锦不明所以做到一边,太后好似松了一口气样子,满脸笑容的道:“快过年了,贵妃最近过的好不好呀?”乔叠锦点了点头,道:“多谢太后关心,一切都好。”乐阳公主被皇后气的想吐血,又不能发作,看到乔叠锦一副冷淡高傲的样子就觉得刺眼,她是公主,当今圣上的亲姐姐,这个脸色给谁看?当即冷笑道:“纯贵妃这么慢吞吞,怎么比皇后娘娘来的还晚?听说纯贵妃娘娘身体不好,不过礼仪还是要遵守的。”乔叠锦被说的莫名其妙,看了一眼满脸悲容的乐阳,继续淡定的拿起刚刚被宫女端上来的水,喝了一口。这样无视的态度让乐阳公主脸色更难看了,她本意是来宫里求着人帮忙的,这个圣宠正隆的贵妃自然不能得罪,刚刚那不过是她落魄着实看不惯一个贵妃这个清风朗月样子,说出口就后悔了,但是这样被落下面子实在让她脸上看不过去。皇后被茶杯掩盖的嘴角扯过一丝冷笑,没想到乐阳公主如此不识时务,她以为在位的还是先帝爷么,凭她现在是公主,而不是迟迟未加封的长公主还不能说明问题么?太后也不高兴了,她和皇后都没说什么,她说的是什么劲?乔叠锦眼睛都不抬一下,倒不是看不起,在乔叠锦眼里,这个纯粹的陌生人,第一印象又不好,自然用不着搭理,接着道:“你是何人?一个无名无分的人也敢指责本宫?”这是纯粹的陈述,而乐阳公主明显的不这么想。乐阳公主被噎的脸一青。太后差点不厚道的笑出来,皇后也抿紧了嘴巴,她是皇后,现在不论如何都不能装聋作哑,笑道:“贵妃娘娘可能不知,这位是乐阳公主,先帝爷的第三皇女。”在先帝爷上加重了口音,你以为在位还是先帝爷?一个早就得罪死的皇上指望他给你出头,态度还不放低点?乔叠锦放下杯子,不咸不淡的道:“哦,原来是乐阳公主。”没了下文,乐阳公主脸又是一青。皇后觉得太后叫贵妃来的主意实在是太妙了,皇后早就知道贵妃无论何时说话都是这个样子,就是那日在昭纯宫的时候,乔叠锦说话的语速不过快了点,也没有特别激动的样子,而乐阳公主明显的不知道。说起来人的印象不同,相似的事情上产生的感觉也不同,当日纯贵妃在昭纯宫被齐安之质问的时候,这位也是傲气十足,自始至终背都没弯一下,皇后事后还对着奶嬷嬷说,这才叫世家女。就算行事手腕不足,但是关键时候绝对不堕世家的名头,世家千年的养成的风骨不是一般人想要模仿就能模仿的来的。而放到乐阳公主身上,皇后只能说一点也不识时务。太后乐呵呵的道:“对呀,这是乐阳公主。”乐阳公主的脸由青转黑了。皇后幸灾乐祸,脸上但是却略带感伤解释道:“乐阳公主的独子出事了,现在上京请皇上为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