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阵比符阵简单得多,当日梁檀所做的符阵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符咒,不知道要画多少个日夜才能完成,况且他当时手中有日晷神仪,即便是用完了之后再用去压阵,那涅槃阵法便是神仙来了也得道一声棘手。梁檀没有,就说明他不会法阵。“不错。”孟观行道:“且此人极为凶恶,他所抽取灵力之地,十之七八都会有人命案,我观其作案之处,依照时间前后顺序,在地图上便是从南向北,而今停在寿麟城南侧。”“孟师兄怀疑凶手下一个变回去寿麟城?”沈溪山接话。“那座城突然泄出大量灵力,乃是灵物现世之兆,这凶手岂能放过?明日我与你们一同前往,若路上有意外,好相互照拂。”孟观行说道。“多谢孟师兄。”沈溪山应了一句。多一个少一个,对沈溪山来说没有区别,他应允得很快。说完此事后,两人走回去,宋小河已经跟其他三个弟子聊得火热,将别人姓名年龄,家住何方,屋中几口人都问了个清楚。再聊下去,怕不是要问到婚配了,沈溪山赶紧拎着宋小河走了。回去之后宋小河也无他事,将行李收拾好,去院中给灵果浇浇水,喊着苏暮临一同修炼了两个时辰,入夜后她就爬上床睡觉了。这次无梦,一睡到天明。宋小河次日起了个大早,苏暮临已经站在院中等候,他穿着一袭竹青衣袍,长发半束,戴了根竹叶簪,衬得面容白俊,像个白面书生。宋小河则依旧是一身白裙,初升的朝阳,光是金灿灿的,落在精致的眉眼上,映出了满面的朝气。出行前,她照例在樱花树下双手合十,再埋平安符。挖土时,她却忽而想起这已经不是之前那棵树了,转头问:“我先前埋在这下面的东西呢?”苏暮临嘴一撇,说道:“全被沈溪山拿走了,他非说那是他的,大人你赶紧要回来!”宋小河沉默地埋了平安符,起身拍了拍手道:“就是给他的。”苏暮临听闻,更是伤心,痛心疾首道:“小河大人,你不能被美色蒙蔽双眼!皮囊是转瞬即逝的东西,待日后你恢复龙身,他七老八十,拄着拐棍走路都会摔成狗吃屎,你就会知道他那张脸有多无用了!”宋小河反问:“他的脸现在也没什么用啊?又不能助于修炼。”“怎么没用?!”苏暮临不敢大声,只小声嘀咕道:“你都被迷得晕头转向了。”宋小河有点尴尬,目光游移片刻,才道:“也没有吧,只是偶尔会觉得他生得好看罢了。”二人争论了一路,到了仙盟大殿前的空地上,众人已经开始集结等待。远远望去,就瞧见沈溪山一身赤红衣袍站在日光之下,长发高束,金冠折射着阳光,颇为晃眼。他只露出半张脸,站在人群前头,神色淡然。这红衣极其衬他,似乎将眉眼的精致渲染到了极致,漂亮到了让人惊叹的地步。宋小河见到他,与苏暮临争论了一半的话就卡住,心说,这还不是天仙下凡?她奔跑过去,喊道:“沈猎师!”苏暮临见状也忙跟上,“小河大人等等我!”沈溪山听到声音,转过头来,露出一个轻笑。瞬间春景都黯然失色,宋小河笑弯了眼眸,跑到沈溪山的跟前,小声道:“沈猎师,你穿这身真好看,像人间的状元郎和新郎官。”赤袍衬得沈溪山唇红齿白,他反问:“你喜欢吗?”“我喜欢啊。”宋小河顺口就回答了,继而看了看身边的苏暮临,想着两人的关系似乎有些不融洽,于是存了几分缓和二人关系的心思,说道:“我和苏暮临都喜欢!”沈溪山的笑容还没扬起来,就又落下了,他凉凉地扫了苏暮临一眼,而后转身道:“出发吧。”短时间内不想听见宋小河说话了。寿麟尸城(三)今时不同往日。宋小河这回再出发,就用不着苏暮临累死累活地催动飞符了。仙盟给她发了一件飞行灵器。那灵器是一片绿叶,颇为神奇,只要一念口诀就会瞬间放大几十倍,足够宋小河和苏暮临坐上去。绿叶一腾空,不需灵力维持便能自行往前飞,若是要它停下,只需念法诀就好。这东西比小飞舟可好掌控太多了,宋小河盘腿坐在叶子前头,高举着双手,迎面而来的风将她的碎发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四条小辫也飞舞起来。她一张口,就灌了满嘴的风,吹得脸颊都鼓起来。出了仙盟群山往北,底下则是重峦叠嶂,河山相互环绕着,云雾隐隐遮了些许,放眼望去就能将一派风景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