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浔元一愣,道:“很快。”宋小河答应得很勉强,跟着钟浔元离开夏蝉桥,往飞花苑的方向走去。但他并未将宋小河带到飞花苑,而是去了另一条路,周围的确清静起来,路边逐渐出现一些还未抽芽的树。再往前行了一段,宋小河走累了,问他,“钟公子,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她与钟浔元算不上相熟,所以并不能完全信任他。钟浔元将她往偏僻的路上带,她心里难免起戒心,手虚虚地搭在腰间的木剑上,暗自留心周围的情况。钟浔元转头对她笑了一下,说:“小河姑娘莫着急,就在前面了。”宋小河便也耐着性子,想着再等等,一转头,瞥见钟浔元的脖子上有一条红线,像血一般的红。“咦?”宋小河发出疑问,“先前怎么没注意,你的脖子上是什么?”钟浔元下意识往自己脖子上摸了一下,然后道:“哦,这是我出生便有的胎记,我平日嫌不好看都用法术遮掩的,这次着急赶路灵力透支,忘记掩盖了。”说着,他掌中灵光一闪,那条红线又消失。宋小河没细想,只觉得这胎记生得奇怪,顺嘴问道:“不过你来的速度真的很快,我原以为你要落后我们几日再来。”钟浔元就道:“我是晚你们三日出发的,一路上未曾休息,本想追上你们却没想到还是晚了几个时辰。”一路上不休息赶路至此,还要在深夜来找她,宋小河忽然有些好奇钟浔元究竟要对她说什么事了。当真如此紧急吗?正想着,就听钟浔元道:“到了!小河姑娘快看。”宋小河听声抬头,往前看去,就见面前一片正怒放着的樱花林。月光明亮,大片大片地洒在樱花树上,将粉色的花瓣蒙上银光,显得尤其美丽。樱花瓣是最容易从枝头落下的,稍稍强劲一些的风就能卷下许多樱花,于是花瓣铺得满地都是,在夜风中徐徐飞舞。宋小河被眼前的美景震住,一副痴痴的样子看了许久,柔嫩的花瓣朝她的脸边吹来,被她伸手接住。“这里好美。”宋小河看着掌中的樱花,说:“你这时候将我喊出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美景的吗?”钟浔元看着她笑,“小河姑娘,先前我就跟你说过,我还未见到你时就听说了你的事迹,心里很是仰慕你,后来遇见了你相处之后,又觉得你性子活泼,时时刻刻带给人愉悦,与我所见的姑娘很不相同,先前在镇中分别后,我总是忍不住挂念你……”宋小河听到这里,疑惑地转头看向钟浔元,就见他面容覆上绯色,颇为羞赧道:“虽然这样说有些唐突了,不过我是绝对出自真心。”他道:“小河姑娘,我是真心喜欢你,你愿意与我结道侣吗?”宋小河愣住,话倒是听进了耳朵,但还没进入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紧接着,一道声音十分突然地传入耳中。“宋小河。”是沈策的声音,虽然许久未听了,但宋小河还是一瞬间就辨认出来。他声线冰冷,似乎还带着愠怒,说:“让他滚。”宋小河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给吓了一跳,身子微微抖了一下,落在钟浔元的眼里,他不解道:“小河姑娘,你怎么了?”“无事。”宋小河微微偏头,移开了视线,在灵识中与沈溪山对话。“沈策?”沈溪山那头传来一声冷哼。“为何突然念通共感咒?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沈溪山没有回答问题,反问,“你这大半夜的,在做什么?”宋小河道:“有人带我来看樱花林。”沈溪山在那头穿鞋披衣,听到她的话,气血一下子往头顶上翻,冷声问:“他是何居心?”宋小河回答:“他想跟我结为道侣。”继而又听她对钟浔元说:“钟公子,结成道侣对我有什么好处吗?”听这语气,倒像是真的考虑起来了,沈溪山几乎吐血。钟浔元道:“虽说我并非钟氏嫡系,但我是家中独子,届时所有家产都是要传给我的,就算不如何丰厚,也能让小河姑娘一生吃穿无忧。”“家产?”宋小河疑问,“这东西很重要吗?”梁檀没有父母,宋小河也没有,所以在她的认知里从没有什么继承家产的说法。硬说的话,她倒是可以继承沧海峰的那棵樱花树和梁檀在院子里种的那些野花野草。只是梁檀虽看起来贫苦,却从未让宋小河挨饿,衣裳也是年年换新,她并无吃穿上的忧虑。既然不缺,自然也就不会向往那些东西。宋小河道:“我对谁的家产没有兴趣,也不会为吃穿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