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正筠立刻冲过去,手脚并用,像个狗熊般牢牢抱住了周浔,死拖着他不放手。
“三爷!冷静些!谢公子罪不至死!还请三思啊!”
被吓呆的众人也终于反应过来,纷纷冲过去,合力架开楚王,七嘴八舌地劝说他,
“大好的日子,大伙儿好好的游湖,三爷何必为了区区一个不相干的人败了兴致!”
“三爷不喜,把画儿收回来便是了!何必拔剑呢!”
梅枝雅室门前,谢兰毫无惧色,脸上甚至露出了笑容,身体细微转了个方向,胸膛处迎面对着斩下的冰冷剑身。
一片惊呼混乱之中,只听得连串的清脆碎玉声响。
宣芷掀开了门口的卷珠帘,站在梅枝雅室门侧,声音清冷如寒冰。
“今日应约赴宴游湖,原以为同楚王殿下还有几分同窗情谊。却不想见到拔剑的场面。”
“楚王殿下今日若当真一剑下去,令我颍川臣民血溅五步。宣芷无颜以对,只得送还楚王殿下的《雪中图》,割袍断义,今后再无同窗情谊。”
话音落地,掷地有声。久久没有人动作。
一时间,船舱中只听得贵女们压抑的惊呼抽泣声,楚王粗重的呼吸声,还有四面不断响起的劝慰声。
砰的一声重响,传入众人耳际。
周浔手中提着的锋锐宝剑,颓然落地。
……
这次游湖,险些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洛臻坐了祁王府的马车回程。只有他们俩的马车厢里,她私下里同周淮抱怨。
“谢兰怎么回事。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他这样自己找死的。看起来斯文乖巧,疯起来吓死人。”
周淮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还记得当日与洛侍郎在湖心岛密谈,临别时她说了一句‘还是断了的好’。想不到竟是如此斷法。——公主身边多了个‘入帐侍君’,三哥绝不能忍。如此斷了,倒也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