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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维尔一睁眼,就见到那张讨厌的脸又端过来一个热气腾腾的碗,杵在自己跟前,他冷冷道,“你端过来的食物,我可不敢吃。”
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出奇的沙哑,他的嘴唇、他的舌头、他的喉咙,又干又肿,甚至有些发烫。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就醒来也过了一天了,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喝水,干烫成这样也不奇怪。
但这声音也太难听了,希维尔红着脸咳了两声,边说着,边把头扭到另一边去。
一扭头,他却惊讶地发现,捆着自己手腕脚腕的皮带不见了!他满心欢喜地想要坐起来,腰部却像是被凿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般,猛地一痛,进而引起浑身的酸痛,让他根本直不起身,又摔回了床上。
这极不体面的酸痛,让希维尔心中羞愤难当。有生以来,他就从来没睡过这么硬的床,要不是这个可恶的绑架犯,自己何必受这种罪?
与此同时,他有了几个新发现:虽然其他三肢解放了,但自己的左脚,又被扣上了一个金属的电子脚铐,连着约一米多长的金属链拴在床尾,床单也换了一条深灰色的。或许是为了方便清洁和更换床单,对方才更换了给自己的拘束用具。不过只捆一个脚腕,总比四肢都被捆着好,这也算有进步了。
“美食是用来享受的,在里面放任何不该有的东西,都是罪大恶极的亵渎。”亚雌放下碗,给他背后垫了一个靠垫,扶他坐好,“我不在乎你怎么想,但你现在不吃东西,之后就是想逃跑都没力气。”
希维尔在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拜托,您先看看我脚上的电子脚镣再说这句话。
但面对着那只亚雌的目光,乍一看十分温柔的目光,深究下来却藏着汹涌的暗流。雄虫浑身一激灵,就像被猛兽盯住的小型食草生物,还没落入那张血盆大口,就已经被恐惧所吞噬,全然丧失了反抗的勇气。
昨天晚上的记忆瞬时在脑海中闪现。
想到昨天那个混乱的夜晚,希维尔难以启齿。更令他感到屈辱的是,整整一晚上,西泽温一件衣服都没脱,自己则……就好像对方是文明人,而自己成了被驯服的兽。也让他认识到对面那个微笑着的亚雌,究竟能疯狂变态到什么地步。
也就在昨晚,只因为对方一时兴起,那双看起来纤细的手,就像两个铁箍一般,牢牢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将自己从睡梦中掐醒。希维尔甚至还记得,有一股冰冷的、刀锋一般的刺痛将他笼罩,他依稀能看清对方脸上温柔的笑意,这更叫他不寒而栗。
身体被绑死,没有挣扎的余地,在意识到空气变得稀薄之前,恐惧就浸透了他浑身的细胞,他拼命地张大嘴巴呼吸,如饥似渴地汲取空气,却只有刺骨的无力感回应着他。喉部的刺痒让他不由自主地咳嗽,被截断的血液将整个脑袋涨到发痛,心脏和耳膜一同鼓鼓跳动。
意识摇摇欲坠,时间和空间都在无限地收缩,只剩下生存的渴望,在黑暗中挣扎。有生以来头一次,他认识到,死亡并非史书上描述的那样简单,仅仅是一个比例、一个数字,而是一无所有、不可名状的大恐怖。
当对方终于松开他的时候,新鲜的空气涌入喉咙,模糊的视线重新变得清晰,他再一次看清眼前这个罪魁祸首。生的喜悦就充溢了心间。此时,希维尔的情绪完全不受理智控制,心底了涌出莫大的感激,感激对方没有下死手。
也就在昨晚,这个亚雌终于说出了姓名:西泽温·伊里奇。并把这个名字通过各种方式,深深地刻入了希维尔的大脑之中。
从回忆中醒过神,雄虫出奇顺服地伸出刚被解放的双手,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粥碗。在对方温柔的逼视中,他只觉得对方在喂食一只待宰的羔羊。
希维尔的手酸软微颤,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
黏稠的谷物香气里,夹杂着清爽软糯的植物茎叶,还间有软烂滑嫩的肉丝,就像埋藏在其中的一个个惊喜,在齿列间弹动着筋道的口感、简洁又恰到好处的咸鲜味。
不像大多数的平民雌虫,他们以方便廉价的营养剂维生。希维尔从出生起,营养剂是一滴也不配沾他的舌头的,他的餐桌、茶桌上,摆放的永远是全宇宙最稀少、最昂贵的珍味,供他随意取用。
或许是因为太过饥饿的原因,此刻这碗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粥,却一入口就俘获了他的灵魂,比曾经吃过的所有珍馐都要美味。
“真香!”他在心里默默感叹道。
维持着优雅的表象,雄虫手中勺子舞动出了残影,一眨眼的工夫,满当当的碗就见了底。希维尔舔了舔嘴唇,不甘心地拿勺子刮着碗壁残留的部分。
那亚雌轻笑一声,“再想吃也没了,而且你现在也不适合吃太多。”亚雌伸手用拇指抹掉他嘴角粘的米粒。突如其来的触碰,让希维尔浑身一抖。紧接着,对方就把空荡荡的碗从他手中拿走,出了门。
现在屋子里只有雄虫一个人,新换的脚铐又有一段余量,提供给了他一定的自由活动空间。
要不要趁有活动空间,多收集一些信息?
希维尔决定把握住这个机会,他努力轻手轻脚,扶着腰下了床。不料脚一沾地,浑身就酸疼得吃不住力,又跌坐了回去。
不能这样下去,他咬着牙站了起来,就算两条腿直打颤,背后冷汗直冒,他也没有再软倒。
卧室仅有一扇圆窗,躺在床上,就只能看到天空,可获取的信息极其有限。此时,他站起来往外看,就能透过窗户看见更多的事物——一整座白雪皑皑的小镇,鳞次栉比的房屋,自己大概处于二到三楼的位置,抬起头,能看见天上那两颗纠缠的恒星,堪称最不会出错的防伪标志。
自己应该没有离开毕宿六。
时间紧张,他没有停留,又重新跨过整张床,向门的方向靠近,中间又因为腿软差点跌倒。而且很显然,脚链只有一米长,不足以让他走着到达门口,他果断地从1变成了一,不要形象地扑倒在地上,手刚好能够到门。
感应到似乎有人要出去,智能门轻响一声就要滑开,希维尔眼疾手快按住了门,恰好只让它滑开一个小缝,供他向外看去——
门外是一个客餐厨一体的小空间,大小和他目前所在的卧室差不多大,也就是说,还是不如他家的厕所大。甚至没有仆人,没有家政机器人。装修也像个样板间,除了一些必要的家具,没有任何多余的事物,除了对方那一身毛茸茸的家居服,这个空间没有任何生活气息。
因为他动作很快,刚好,他看到了西泽温的背影,对方才走到对面的洗碗机旁,把碗放进了机器。紧接着,对方侧过身打开冰箱,拿出一管什么东西。当冰箱合上,阳光不受遮挡地照上去,希维尔才看清,那是最廉价的、制式营养液的包装。
黑发黑眸的年少亚雌拨开盖子,清晨的阳光将他的发丝照得发光一般,希维尔甚至能看到他脸边细小的绒毛。他仰头将营养液一饮而尽。“啪踏”一声,剩下的塑料试管就干脆利落地掉进了脚边的垃圾桶。
米粥的余香存在感忽然鲜明起来。希维尔来不及细想,看着对方倒了一杯水,向着卧室走来,连忙爬回床上。
链子晃动间,不小心被床尾铁艺的花枝勾住,希维尔没注意到这事,猛一使力,链子猛拽床栏,发出“当啷”一声巨响。
西泽温端着一杯水,正好在此刻进了门,希维尔一回头,就见对方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雄虫背后冷汗直冒,急中生智,鼓起勇气说,“我,我就是想叫你过来。”
“叫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