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发现有人来过家里,他猜想就是明欢的家里人。
“你生气了?”明欢问。高中交往时他就知道江沉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而且对他身边的人或事总有令人惊叹的敏锐。
那天江沉没继续追问下去,他还松了口气,以为是自己说谎能力有所提升,没想到在这儿等他呢。
那天三哥事先都没和他打过招呼,就来江沉家里看他,还给他带了饭。明欢担心江沉发现会不高兴,根本没敢让他待久,囫囵吃完饭,连人带垃圾都赶出去了。
三哥走后,他还仔细检查了家里有没有什么变动和破绽,整理过才安下心看电视,谁知道还是被发现了。
江沉的确有点不开心,他不喜欢别人私自允许进入自己的领地,但这点不开心没上升到生气的程度,也不是冲着明欢的。
“没有,你哥哥来了,有没有好好招待他?”
明欢有点儿心虚,但还是说:“有,他走的时候可开心了。”
“是吗?”
明欢眨巴眨巴眼。
江沉揉揉狗崽脑袋,温声道:“什么时候,我们再见一次家长吧。”
第8章番外
他们现在的年纪,谈恋爱跟老房子着火一样,别说这把火从未熄灭过,经年重逢,更有了燎原之势。
更何况他们现在已经不是高中生,不是得偷偷摸摸谈恋爱的年纪,是可以正大光明牵手走在街上的关系。
江沉突然捻了捻手指,偷偷摸摸这个词让他想起了点往事。
那时他们刚在一起没多久,也是这样的时令。年少心动如天雷地火,一次不经意的接触,一个眼神的相撞,都足以烧毁所有理智。
他们高中校诞日在四月底,一年一度,因为临近高考,所以高三学生向来没有机会参加这个活动,高一高二同学是表演和观看表演的主力军。
每个班都会出个节目,由负责老师选拔,明欢班里出的节目是钢琴独奏,表演者是明欢。
学霸也是要学习的,那个时候,除了明欢和身边几个朋友,江沉已经不怎么关心外界的事了,高三学生又特意被学校隔离着,自然没有注意校诞日的表演者都有谁。
还是祝怀从学弟那搞到了张节目单,幸灾乐祸地地对江沉说:“沉哥,你家小少爷有表演没告诉你啊。”
前两天祝怀问他要不要逃课去看表演时,江沉很冷酷地拒绝了。
江沉看着节目单上的红底黑字,他小男朋友的名字端端正正地写在《幻想即兴曲》旁边,跟打在他脸上一样。
“哎呀——脸好疼啊!”
晚上六点半,夜自修开始的时间,祝怀和江沉一起走向学校礼堂。他嫌江沉身上黑气不够似的,一个劲儿地火上浇油:“小少爷这事做的太不地道了,怎么有表演还不和男朋友说呢,要我,我得气死吧。不像沉哥,还能这么冷静。”
江沉面无表情,但一点儿都不冷静,这点儿不冷静在看到明欢表演时达到了顶点。
《幻想即兴曲》是肖邦的曲子,曲谱在他去世后才被人发现,弹奏难度极大,如果没有专门学过琴,不可能短暂练习过一段时间就能弹出来。
——完成度还这么高。
这首曲子曲调轻悦欢快,轻盈的情绪如汹涌澎湃的大海,海浪翻腾,白色的波涛自水天一色处,一直蔓延到他的脚边。
明欢一身黑色的小西装,化妆师姐姐给他梳了个背头,还给他配了个小鹿胸针,又精致又矜贵,谁看都觉得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
小少爷一下舞台就被他男朋友扯到了更衣间里。
更衣间空间逼仄,本就只容得下一人的地方硬是挤两个人,不仅人要贴在一起,连呼吸都缠在一块了。
舞台光太亮,会把人照得没有气色,明欢上台前被化妆师小姐姐拽着涂了口红。江沉不满意口红的味道,帮明欢卸了,再重新吻下去。
滚烫的热气,交缠的汗液,压抑的喘息。
明欢自控力不好,忍耐度也不高。伏在他怀里时止不住哭腔,江沉就拆下那枚小鹿胸针让他咬着,银色的胸针在他洁白的齿间,求饶与投降的暗示落在水波荡漾的眼眸里。
江沉眼神晦暗不明,咬了咬后槽牙,反复无常似的拿掉胸针,以吻封缄。
人来人往的忙碌后台,人声晃悠,没人发现两个少年的亲密无间。
逃课的事很快被班主任知道,不过因为江沉平时向来有分寸,成绩优秀,班主任以为他是真的压力太大才会逃课的,说了几句就放过他了。
倒是明欢,平时不显山露水的,这次表演狠狠惊艳了同学们一把,大家正要去起哄,却根本没找着人,事后明欢被江沉放回去时被他们好一通闹。